第四章

    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少年的双手被束缚在背后,因此只能痛苦地仰起头,重重喘息着。季汐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了?是喘不过气吗?”

    他摇摇头,微微张开口,似乎在努力地咳出什么东西。

    季汐凑过去,将他扶好,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啪”地一巴掌下去,少年弓起身子,开始激烈地咳嗽。没过多久,一只黄色的蝴蝶从他喉咙里飞了出来,挥舞着湿漉漉的翅膀。

    那只蝴蝶约莫半只手掌那么大,一眨眼便从车帘中飞走,消失不见了。

    “那是什么东西?”她震惊地喃喃。

    身后突然响起“咚”地落地声,季汐转过身,看到少年不知何时失去了意识,侧着身子倒在地上,蓝色的发丝像是一汪流淌出来的清泉。

    马车一路行驶,很快便在天黑前到了王宫。这是个气势恢宏的宫殿,占地足有50多万平,绝大部分都是精巧的园林,里面大树参天,花团锦簇,还有一处巨大的喷泉,池子旁边围绕着四处王女赤裸的青铜雕像,姿势、神态皆栩栩如生。

    园林之后,王女的宫殿也是极尽奢华,那圆弧形的房顶上画满了色彩浓郁的彩绘及密密麻麻的小型雕塑,一只巨大的水晶灯倾泻而下,足足有三四层楼那么高。墙壁是大理石制作而成,挂满了巨大的挂画、挂毯以及各式各样精妙绝伦的艺术品,光是为了满足采光需求凿刻的圆弧形玻璃窗便有十几扇,在夜晚,月亮的清晖正好打在房间中央的红毯上,显得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神圣而不可侵犯。

    她饶是见过世面,看到如此奢侈的地方,还是被结结实实震撼了一把。

    民脂民膏啊,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啊!怎么感觉这个王女不是什么善茬呢?

    很快这个想法便得到了证实。她被穿着燕尾服的仆人领进温泉后,一群女仆群涌而出,垂下头帮她更衣沐浴。

    她们的头埋得很低,好似是带着强烈的恐惧,不敢抬头与之对视。季汐挑起一个少女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结果那女孩竟然瞬间哭了出来,浑身瘫软地跪在地上。

    “芙洛琳陛下,我错了……求您饶命!”

    季汐始料未及,愣在当场,过了几秒才挥挥手,让她起来。少女就这样一边哭着一边帮她宽衣,一直伺候到她泡到水里,这群心惊胆战的女仆才悄无声息地退去。

    “陛下,今日您需要留几盏灯?”

    留灯?

    她看了眼昏暗的四周,心想这水晶灯明晃晃地照着,光线很是充足,就是周围的蜡烛都熄灭着,难道说的是要不要蜡烛?

    于是随口道:“一盏就行。你就把我身边的蜡烛上吧。”

    女仆应了声是,从兜群中掏出一只“吱吱”惨叫的东西——那是一只通体火红的、人形的小精灵。只有一根手指那么大,四胳膊细腿儿,拼命地扇着蜻蜓一样的翅膀挣扎着。

    然后,那女仆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了小精灵的脑袋,向上猛地一拔,小精灵顿时身首分离,金色的如同蜜浆般的鲜血从脖颈处汩汩流出。紧接着,女仆把鲜血浇在蜡烛上,轻轻一吹,蜡烛便直接燃烧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季汐:……

    天杀的,这是什么被诅咒的世界吗?!

    ……

    这般如坐针毡般地泡了会儿澡,季汐紧绷的情绪竟也慢慢舒缓,趴在池子边上开始发起呆来。

    自己的身份虽然比较明确,但是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具体是什么时代?是什么国度?什么大陆呢?而且这具身体也很神奇,有时候是人类的形态,拥有一双细白、现场的少女的双腿。有时候又变成了恶心的章鱼,藏在裙底的触腕仿佛是在窃窃私语。她目前还不知道怎么才能切换身体的形态,但是看大家淡定的模样,好似人兽切换在这个世界里都是正常的。

    看来必须得找个时间,去藏书阁查查资料。

    蒸腾的水汽缠绕而上,很快整座浴室变得朦胧而温热。满怀心事的少女泡在水中,任由水花轻轻拍打着她光洁白嫩的背脊。

    不一会儿,大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两个人影出现在水雾中间,隐隐约约看不清楚。季汐一下子扎进水里,紧张地问道:“是谁?”

    “陛下,这是今日的补品。”

    人影逐渐靠近,拨开乳白的水雾,便看到方才那个女仆领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像是待宰的牲口一般被绳子捆着手,浑身从头到脚不着寸缕。

    季汐看清楚来人后,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这男人竟然就是那个蓝发少年。他看起来还不太清醒,跌跌撞撞地被人一扯,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雪白的肌肤几乎与大理石地面融为一体。

    看着那么清秀,怎么身材还挺有料的?

    她下意识往他两腿间看了一眼,隐约看到粉嫩的、rou乎乎的头部,干净而又害羞。

    “方才已将其用香料梳洗、请陛下慢慢享用。”

    说罢,女仆一脸淡定地从地上起身,慢慢退了回去。

    “咚”地一声,大门被从外面关上,房间顿时变得狭窄而安静。少年浑身瑟缩了一瞬,将脑袋垂得更低,似乎要钻到地缝里去。季汐见状,隐约明白那“补品”的含义——要么就是真的吃了他,要么就是来一番采阳补阴。

    以前的芙洛琳是怎么对待这些男人的她并不知晓,但是她肯定不会选择前者那么野蛮的方式。

    “哗啦啦”地出水声响起,那赤身的王女竟直接从水中起身,脚步平稳地朝他走来。很快便在他面前站定,伸出手,托起他的下巴。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女人的身体——柔和的水晶灯光下,王女的胴体玲珑有致,小巧的嫩乳雪白浑圆,翘起的rutou好似一粒樱桃核。再往下,则是她绵软的小腹,上面挂着些许晶莹的水珠,缓缓流入一片稀疏的、金色的耻毛之中。

    和她头发一样,是浅金色的耻毛,在灯光下微弱到几乎看不见。

    那个高贵无匹的王女殿下,就这么站在他面前,一丝不挂。

    “帮我把水擦去吧。”

    他愣了愣,看了眼自己被绑住的双手,有几分不知所措。她的眼神顿时变得意味深长。

    “我允许你用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