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不夜天（腻乎纯爱日常do前清水）
今夜，孙府格外热闹。 你忙于公务许久未踏足江东，这次为迎接你的到来吴夫人拿出了许多珍藏佳酿，大摆宴席。 寿春但凡跟你认识的人几乎都被请来了，除了助兴的表演艺人，周围皆是熟悉面孔。 宴会初时，台上珠歌翠舞鼓乐齐鸣，席间人声嘈杂热火朝天。 你努力回应着吴夫人热情的嘘寒问暖，不时还得拦一拦频繁给你夹菜的孙策。 随着时间流逝，你渐渐意识到......孙府今夜的气氛有点火热过头了。 当一群性子豪放又彼此熟悉的江东人聚在一块，醉意总是要比寒意更快上头。 带头发疯的是喝成大红脸的吕蒙，他连滚带爬地冲上台，嘴里吼着:“看老子□□给你们露一手！” 接着就想赶走不知所措的杂耍艺人，台下一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得震天响，其中孙尚香的声音更是比她射的箭还有穿透力。 吕蒙一听有人挺他，更来劲了，直接就要去抢杂耍艺人的表演道具......好在陆逊带人及时将他摁住，拖下了台。 你本以为这下终于能安心看表演了...... 结果刚过一会，席间又突然一片喧闹，不知谁和谁打了起来，哭喊掺杂着碗碟碎裂的声响，一时间混乱无比。 趁你分神之际孙策又给你碗里添了块rou，随后面不改色地招来侍从。 侍从在人群里跑来跑去问了一圈才终于把情况搞明白。 原来是鲁肃喝多之后不知为何泪如雨下，旁边的酒蒙子吕蒙听了一会嫌他哭得难听就开始捂他嘴，周围一群醉汉以为二人在打架便闹哄哄地加入了进去......于是就这么滚成一团，打得酒菜乱飞。 孙策听完习以为常地摆摆手，对侍从吩咐了两句，闹得最凶的那帮人很快被强制带离，其中吕蒙尤其不情愿，他大声嚷嚷没劲，临了还顺走了两壶酒。 你瞧见孙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强忍着没笑出声。 新一轮的乐声响起，众人很快被吸引，忘掉了方才的闹剧。 待酒足饭饱，表演艺人也收了工，你这才忽觉久坐腰酸，醉意昏沉。 夜宴已近尾声，席间空了不少，众人醉倒的醉倒，离席的离席，只剩个别酒量好的还在那猜枚行令。 你无聊地撑着下巴，心中生出些许倦意，却又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伯...” “你...” 你和孙策不约而同地转头开口，双双一怔，转而又相视一笑。 “出去走走？”他低声补完话。 “好。”与你所想，一拍即合。 孙策伸出手，你立刻搭上。 你二人一同起身，离席，步出廊外，无需商量便朝着同样的方向一齐加快步伐，直至灯火远去，耳根再无人声喧闹。 夜风拂过，云开见月。 淡淡香气从鼻尖滑过，若有似无。 是海棠园。 只可惜......此刻这里不是你最熟悉的模样。 寒冬摧花落，银霜压枝头。 天寒地冻，海棠园没了绚烂春色，连那棵你们曾攀爬过的最高海棠如今也是雪裹秃枝。 你忽觉失落，许是微醺醉意麻痹了思维，方才竟真的期待能在这寒冬里瞧见海棠满枝。 然而身旁那人却莫名开始活动手脚，与耷拉脑袋的你截然不同。 “你站远点。” “？” 你茫然，但还是往后退了几步。 他轻笑一声，重重一脚踹上树干！ 树上积雪被瞬间震落，雪尘寒气扑面，你下意识侧过脸。 待你再回首，先是看到满身落雪的孙策笑哈哈向你跑来，接着抬眼......便是一片明艳赤红。 积雪除，满树海棠果显出真颜，一株一株赤色果实垂丝枝头，在寒冬素色中红得格外惊艳。 红果小巧漂亮紧密依偎，聚成银白世界里的一抹华彩，好似那红豆满枝......透着鲜艳夺目的热烈生机。 与满园春色相比，少几分娇艳，多几分活力，可爱的紧。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果子结这么密的海棠可少见了！” 孙策见你看得出神，颇为骄傲地叉起腰，活像只邀功的小狗。 你回眸，眼底泛着你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情蜜意。 “嗯，很漂亮。” 他笑弯了眉眼:“嘿嘿，你喜欢就好。” 虽不知那红果子实际的味道，但此刻你觉得......应当是甜的。 许是你的眼神太过直白，霎时他又红了双颊，笑颜含羞的模样竟比这满树赤豆还让人移不开眼。 你忽然很想亲他。 “伯符，低头。” 你一向是敢想敢做，而他对你百依百顺。 你将四条长生辫绕在指间，唇刚触到他嘴角，发髻却忽然传来什么东西刺入的触感。 你疑惑抬眸，对上孙策笑盈盈的眼，你只得松开他的辫子，伸手去摘。 一抹玫粉入眼，花娇嫩，露欲滴。 你定睛看才发觉手中并非真花，而是珠花翠叶簪一支。 春海棠发簪...... 想必是被人捂在袖中许久，本该触手生凉的珠翠此时摸着竟是温热的。 “等来年开春，我再给你摘枝真的，”孙策声音坚定，“那之前你暂且用这个凑合一下.....” 说到后面他却xiele气，似乎是真觉得这假花有点拿不出手。 你哭笑不得，他居然管这叫凑合...... 这花簪做得栩栩如生，再不懂的外行人都能一眼看出其惊人的工艺，造价恐怕都能买一院真海棠了吧。 “如此珍宝，怎么能叫凑合？” 孙策一向把你的话当圣旨，这回却难得不太服气地蹙起眉。 “假海棠哪配得上真玄女啊...”他嘟囔着反驳。 你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簪，这人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让你一时不知如何回复。 片刻后，你认命似的叹了口气，抬起头直面他。 那人棕黑的眸子在月色下熠熠生辉，他静静望着你，眼底清澈柔和，似有春江之水流淌其中。 孙策的眼睛很美，变化多端的美。 最初时，你能看到其中有猛兽蛰伏，野性敏锐又锋芒凛冽。 后来，你看到当中盛满的少年朝气，意气风发且爽朗明媚。 再后来......你看过他的桀骜不驯，看过他的满目温情，见过他委屈撒娇时的柔软可怜，亦见过他失声恸哭时破碎的眸光。 你喜欢他注视你时那满眼的欢喜与赤忱，孙家的太阳确如传闻那般耀眼迷人，一旦为他驻足，便再也走不出他的眼睛。 你扯下头上的发带，用他送的簪给自己重新挽了个发髻。 “转身。” 孙策张口刚想夸赞，就被你的话打断。 他顺从地背过身，你解了他的发绳，又仔细用自己的发带缠上。 你的发带太长，即便给他打个大大的蝴蝶结，下边两截带子还是长出了许多。 不过......倒也好看。 你看着那与他极为相配的赤色织金发带，满意地勾勾唇。 “好了。”大功告成，你拍拍他的肩。 “啥呀？” 孙策乖乖转回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脑后。 “给你扎了个蝴蝶结。” “啊？”他略一怔，随即又大咧咧地绽开笑颜。 他使劲晃了下脑后的小揪，赤金发带被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你喜欢？”见你明显笑意加深，他眼里多了些俏皮。 “嗯，很合适。” 话音一落你便被人倾身搂住，孙策毛绒绒的脑袋在你颈间乱蹭。 “那你明早也来帮我扎头发......好不好？” 他故意把声音夹得轻轻软软，像只收起爪牙嘤嘤叫唤的大猫。 你失笑，实在是顶不住小老虎撒娇。 你宠爱地揉揉他的脑袋，欣然答应。 第二天你起了个大早，梳妆完毕立马往孙策院里去，步子有些微妙的迫切。 其实相识至今，你还从没在这种时间去找过他。 每次孙策出现在你面前都是一副英姿飒爽的利索样，不知刚起床时又会是什么样？慵懒？迷糊？或是暴躁？ 你怀着点恶趣味的好奇，已走到他门前。 你敷衍地敲了两下门喊了一句名，根本不打算等回应就要推门进去。 结果你刚抬手往里推，门就突然从内打开了。 “呃！”你一下没收住，直接撞在了某人胸肌上。 “早啊。”孙策嗓音听着比平时低些，但音调依然柔软。 你稳住身退开两步，上下打量他，内心忍不住啧了一声。 这人一身轻便劲装，显然是已经洗漱收拾过了，只剩几缕微卷的头发还散乱着。 “嘿嘿，正等你呢，快来～” 门一敲就开......不会是在门后蹲着呢吧？ 计划落空，没能见着预想中的朦胧睡眼，你一面不甘心地腹诽，一面被小夹子音甜得嘴角微扬。 孙策拉着你走到他那不算梳妆台的梳妆台前，然后一屁股坐下，一双狗狗眼透过铜镜期待地看着你。 你扫了一眼他的桌面，有点绷不住笑。 这梳妆台平时显然是被当作普通桌子用的，孙策随手丢的零碎小玩意儿占了大半位置。 但今日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被孙策推到一边，镜台前腾出来一块地，你送的发带被他整齐叠好放在了铜镜前。 然而让你觉得有趣的是......他居然备了好几条花色不同的发带和发绳摆在那一字排开，一副任君挑选的样子。 你隔着镜子回望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忽然就理解楼里的女孩们为什么总喜欢给飞云扎辫戴花了...... 你在自己的送的赤金发带和孙策准备的一条赤黑发带里犹豫了一瞬，还是伸手拿起了自己送的那条。 孙策露出预料之中的表情，他低笑两声，一把抓过桌上的细发绳。 你仔细给他绑着发带，孙策则微微垂眸开始熟练地编小辫儿。 “待会用完早膳尚香打算来场晨间赛，他们疯惯了，你可别跟着闹！还是歇一歇消消食再去玩，免得腹痛。” 孙策对你柔声絮叨，话说个没完。 “你要是觉得干等无聊，我陪你去逛逛早市也成！哦不对......逛早市还得忍着不买小食......算了算了，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他自顾自地说，你时不时地应。 你手上动作没停，眼睛盯着铜镜里那张低眉敛眸的俊脸，微微出神。 真不对劲......他分明叽叽喳喳个不停，可你却丝毫不觉得聒噪。 就像是被孙郎下了什么蛊，他普普通通扎个头发的动作在你眼里都异常可爱乖巧。 你绑好了发带也没出声，就这么借着镜子观察他，若有所思。 直到孙策编完四条辫子抬眼与你对上视线。 “我还以为你没弄完呢，一直梗着脖子。” 他语气带笑，侧过脸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随即满意地咂咂嘴。 “嗯～你的手艺果然完美。” 你闻言哼笑一声，捏着孙策的下巴迫使他侧身转脸面对你。 他眨巴着眼看你，满脸无辜茫然。 你的指腹蹭过那人红润的嘴唇，眸光幽幽。 这张嘴实在太会讨你欢心了......一天不到的时间，这已经是你第三回想亲死他了。 你终究是没忍住，顾不得什么时间行程，在孙策半惊半喜的目光中俯身吻了下去。 你吻得热烈，他回得积极，一时间yin靡的水声与低喘不绝于耳。 你们唇齿相抵久久缠绵，吻得激烈又绵长...... 片刻后两人皆是满脸通红，却还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你摁着他的头他搂着你的腰，谁都不想从亲吻中抽离。 直到孙尚香过来拍门催促，孙策才如梦初醒般瞪圆了眼。 可你却权当没听见，不仅按在他脑后的手没有丝毫让步，舌尖也卖力得像要把人直接吞吃入腹一般，难得让孙策感受到了一丝来自你的压迫感。 他被你亲得说不出话，又不愿推你，只能从喉咙里闷闷地挤出一串委屈音调。 你很喜欢听他哼哼唧唧，可爱得让人心里发痒。 江东小霸王，以杀伐果断豪横霸道闻名。 可他此刻被你掌控，你只知他唇舌软嫩温热，好像随时会融化在酥麻甜蜜的吻中...... “哥！你再不吱声我可踹门了啊？！” 听到这你才不得不放开他。 孙策胸口剧烈起伏，喘得比你还厉害。 他整张脸红得发烫，被亲肿的嘴上全是你的口脂印。 “马、咳...马上就来！” 他呼吸稍一平复便急着出声，结果险些被涎水呛到。 好在孙尚香没在意他的异常，得了回复便懒懒走了。 孙策这才抬眼望向你，微红的眼睛湿漉可怜，全然不见往日的凌厉。 “你、你......” 他委屈巴巴，听着跟要哭出来似的。 你欺负了人自然有点心虚，正纠结是要出声安抚还是先听他抱怨时，却听到他说...... “你怎么没戴我送的簪子啊！” 那人伤心皱眉，你顿时无语。 “......” 你习惯了孙策总不按套路出牌，也清楚这人很少会真的哭。 即便深知装哭只是他撒娇的小手段......但你还偏就乐意反复吃他这一套。 你赶紧解释是怕弄坏所以没戴，那人才沉着嗓哦了一声，收起那副泪汪汪的模样。 好哄倒也是真的好哄。 “好了，快把口脂印擦了吃饭去。” 自然不能让他顶着一嘴凌乱痕迹见人，不然你俩大清早发春的事就要传遍了。 你拿出手帕想帮他擦，他却有点不情愿地抿起嘴。 “......”啧。 你凑近他，挑眉微笑。 “不愿擦......莫非是想要我舔干净吗？” 纤纤玉指再次抚上他的唇。 “来，张嘴。”你柔声引诱道。 那人乖乖松了口，愣愣看着你，似乎不敢相信你真的会做那种事...... 嗯，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你看准机会一把捏住他的脸，手帕对着那张微肿的嘴狠狠擦了上去。 “唔、嗯呜呜......” 孙策被你粗鲁的动作弄得唔唔嗯嗯乱叫，听着可比刚才装哭的时候要可怜多了呢。 你心里暗笑，神色有些恶劣。 接下来的一整天，你几乎都在划水走神。 眼睛倒是没闲着，完全黏在了孙伯符身上，跟着他到处“跑”。 你看着他在雪地里横冲直撞，跟人打个雪仗打出了战场混战的气势。 上半场大家好歹都还遵守着打雪仗的规则，到了下半场不知怎的，打着打着就都变成了捏着雪干仗。 孙策跟吕蒙扭打在一块，那激烈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场面愈加混乱，你干脆退出场外跟周瑜缩到一块喝茶，直接远离纷争。 最后吕蒙还是没耗过孙策，只能躺倒认输，孙策冷哼一声，啪的砸了坨雪在他脸上。 你噗一下笑出声，抬眼便见他朝你跑了过来。 “公瑾，给我来杯大的！” 孙策贴着你坐下，笑嘻嘻地跟周瑜讨茶喝。 “......只有一般大小的。”周瑜淡淡道。 你接过周瑜倒的热茶递给他，还没来得及嘱咐小心烫，他就直接一口闷了。 ......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能吃个教训。 孙策连着灌了好几杯凉水都无济于事，此刻正靠在你肩头，红着眼睛惨兮兮地伸舌头接雪吃。 你看他像个小狗似的，实在可怜又好笑。 你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孙策被你颠得差点给舌头来个二次伤害。 他瘪着嘴坐直，看了看面前强忍笑意的你，本就难过，一抬头又对上周瑜直白的嫌弃眼神。 孙策难得有了一次恼羞成怒的体验，但偏偏他又拿你们这对兄妹一点办法没有。 怒火在他眸中转瞬即逝，下一秒他就整个人xiele气，那一瞬间你似乎能看到耷拉下去的耳朵和尾巴。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破罐破摔，继续把舌尖晾出来吹风。 你怜爱地看着他，眼底隐隐掺了些不可言说的情绪。 “......？” 周瑜抿茶的动作一顿，眼睛微眯，似有些诧异。 你正盯着那截殷红软舌发呆，没注意到自己的小心思已被他人敏锐察觉。 周瑜瞥了一眼你，又瞥了一眼孙策......眉头微蹙，陷入沉思。 三个人坐在一块，表面岁月静好，脑内的画风却天差地别。 由于打雪仗的实际情况比想象中要激烈许多，众人都精疲力尽，于是孙尚香便掌一拍，把原定下午的第二场取消了。 这一取消正好合了你的意，你转头就跟孙策说，楼里来了些紧急公务，最迟今夜你就得启程回广陵。 孙策一听果然急了，整个人的节奏直接加速好几倍，下午带着你到处走走逛逛一刻不停。 他在街上见了什么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都想给你直接打包一堆带回广陵，你竭力阻拦，可回府时两人手里还是提满了东西。 夜幕降临，孙策的离别焦虑症更严重了。 他现在完全闲不下来，用过晚膳又急急忙忙拉着你去了海棠园。 还是干脆利落地一脚踹过去，雪一掉他立马爬上了树。 这回他想让你把这一树海棠果都带走...... 孙策拿着个布袋子猴儿似的满树窜，你站在树下静静仰头看着他。 直到布袋鼓鼓囊囊再也装不下，孙策才一跃而下。 “我跟你说啊这果子可好吃了，又甜又酸特开胃！娘说吃这个对身体好，我从小吃到大呢。” 你点点头，“那应当是真的有效。” “将军——你在哪？！” 你们还没说两句，侍女近乎破音的呼喊突然穿林而过。 “在这！！！” 孙策回她的音量更是中气十足，与平日同你说话时尾音拖长音调可爱的样子截然相反。 你耳朵一嗡，心下感叹孙氏的穿云嗓和夹子音果真是一脉相承...... 侍女闻声寻来，跑到你二人跟前稳稳刹住，行了个礼。 “将军，马已备好。” “嗯。” 孙策应声，牵起你的手。 “跟我走，带你看个好东西！” 他饱含期待的兴奋语气让你条件反射地点了头，也没多问，任由他牵着你出了门。 你骑着熟悉的水玉骢，一路随孙策奔驰来到孙氏的演兵地。 一眼望去江岸边站着黑压压一大群人，不知为何竟无一人提灯。 你眯起眼，察觉远处有一高台独立，虽只能凭着月色辨出模糊轮廓，但你确信高台上也立着人影。 你正试图回忆上次来这时有没有见过这个台子，人群的sao动便打断了你的思绪。 “哎来了来了！” “快快快！” “起——” 黑暗中忽然鼓声雷动，高台上的人影也随之而动。 你一惊，只见有无数的零碎星火被人抛向天际。 砰！！ 巨大的爆声响起，星火飞速扩散，只一瞬，幽深夜空便被漫天金花占满！ 你看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烟火。 接连不断的铁屑带着或银或金的色彩在空中绽放，犹如银珠飞溅，金丝飞驰。 整片夜空都被照得火亮，简直叹为观止。 火树银花不寐天，漫天铁水饰彩烟...... 打铁花，奢华而绚丽，以往在洛阳也只有逢年过节宫中祈福能见着，自从战乱后就更是少见......恐怕如今这个时候，也就只有铁矿丰富的江东舍得玩。 你前方的孙策忽的回过头，赤金发带也如一抹火焰划过他颈间。 他背着光望向你，笑颜明朗，笑声清脆。 “如何！好看吗？” 周围人声鼎沸惊呼不断，可他少年气的声音依然清晰地传入你耳中。 你呼吸一滞，恍惚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好看。” 孙策满意地大笑，星眸中灿光流转。 你二人一同勒马，停在了最佳观赏距离。 此刻，璀璨金花夺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他。 唯独你一人，凝望着身旁少年。 那人俊美的面容被金光照耀，十足灿艳，昳丽惊人。 你忽然觉得再灿烂的火树银花也黯然失色了。 “伯符。”你唤他。 “嗯？”他看向你，笑意盈盈。 “同我回广陵吧。”你沉声说。 “好......啊？？” 孙策下意识地应了，应完才反应过来你说了什么。 “你最近有无要紧事？” 孙策猛地摇头。 “那......”你看着他，眉目温和。 “来广陵陪我几日......可好？” 他连连点头，一双溢满欢喜的含情目比这满天星火更让你着迷。 你知道的，孙策压根不会拒绝你的邀请。 压抑在心底的欲念逐渐显露，他的乖顺与纵容胜过世上的任何肥料，不知不觉就把破土小苗养成了苍天巨树。 你从前也隐晦地让人试探过孙策对男女逆位的看法，但他显然不认为这种事会落到自己身上，每次都一副事不关己无所rou谓的态度。 你睫羽微动，目光沉沉。 既然巨树已生长至天际，为何不干脆将太阳摘下呢。 等孙策自己开窍实在遥遥无期，如今看来唯有手段强硬，才能与君更进一步。 你眼中闪着不易察觉的光，像只锁定了猎物的狼。 众人得知孙策要随你回广陵时，或惊讶或调侃，吴夫人更甚，已然是一副送儿出嫁感慨万千的模样。 唯有你的同胞兄长周瑜，仍是一脸平静，仿佛他早已料到。 临行前周瑜拍了拍孙策的肩，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人心里发怵。 “保重。”他幽幽道。 孙策一脸莫名其妙，“我就去几天，你这......” 周瑜沉默地跟你交换了个眼神，没再多说。 于是你就这么顺利地拐走了孙策。 刚开始还活蹦乱跳的小老虎，待船靠岸广陵时，已然失去意识。 天刚蒙蒙亮，你与阿蝉合力将昏睡的孙策搬上回王府的马车，姿态活像两个人贩子。 你看着他孩童般天真的睡颜，忽觉庆幸。 他对你毫无防备之心，你轻而易举便哄他喝下了加料的酒。 隐鸢阁醉骨草，中者如醉，酣睡难醒。 骁勇如孙伯符，此刻也只能乖乖任人摆布了。 你不再抑制疯狂的占有欲，俯身狠狠咬破他的嘴唇，慢慢舔掉腥甜血液。 “伯符，你总说自己是广陵王妃......” 你满眼爱怜，指尖抚平那人微皱的眉头。 “现下，该来履行王妃的职责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