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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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沢田纲吉带着早饭过来找Reborn，还有一堆稀有的高税商品。

    看着眼前的咖啡、卷烟、还有高级成衣，Reborn感叹像玛丽安娜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就是欠收拾——当然他的咖啡田今后再也不用担心资金维护问题。

    Reborn挑了一身纳米纤维制成的靛青色套装，充满爆发力的战士身躯被包裹成修长而无害的完美比例；再看过衣服附带的介绍，Reborn越发满意：能抵御40％各类型武器伤害，还附带一组医疗纳米机器人供创伤后使用。

    收到贡品的杀手心情大好，于是满足了纲吉缠着他继续讲昨天故事的恳求，小家伙在他脚边的地毯上趴着，听得很是仔细。

    “……从那以后，虽然对方不承认效忠十代，但彭格列还是相当于拥有两个大空存在。”

    “哇！”纲吉在地毯上抱着枕头滚来滚去：“那相当于有两套守护者诶！岂不是特别能打，隔壁家族一定很羡慕我们吧～”

    Reborn眼皮一抽，又不好和孩子讲些什么“杀人放火表里Boss”、“挥霍经费屁事儿精”、?“精神异常怪人展览会”的故事，只能点点头：“也许吧——”他可没忘记曾经杀死沢田纲吉的变态白兰：“只不过你非要这个么算的话，我们其实有三个雾守。”

    “真好，十世和他的守护者们的故事。”纲吉仰面看着天花板：“如果能被那么多人爱着，一定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男人闻言微不可闻的苦笑，他至今没能和沢田纲吉在那个领域有过实质性的交流——他把这归咎于自己有点神经质的自尊心——本想解除诅咒陪着沢田纲吉一起生老病死，结果诅咒解除了，自己却把那人忘得一干二净。

    在他成功解除诅咒、过着普通人生活的那几十年间，沢田纲吉曾经去找过他——那时候的他该是何等悲切和无奈，却又在见面后克制住澎湃汹涌的情感，留给自己一个可能性——身为普通人的可能性。

    Reborn违背了对沢田纲吉立下的誓言，导致对方穷尽一生等待他的归来，却只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迎来一场不伦不类的悲伤离别——假如他能回到那年的海边小镇，一定不会错过与沢田纲吉重逢的机会。

    “你知道吗纲吉，有些话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可惜，人总是会在关键时候掉链子，总幻想着‘下一次’，结果却再也没有下次。”

    “嗯，”纲吉爬起来坐到Reborn脚边：“您是说，要珍惜眼下的意思？”

    “没错。”

    “嘿嘿，那我有话要对Reborn先生说。”纲吉倚着Reborn的腿，仰头笑道：“我很喜欢Reborn先生讲故事给我听，谢谢您。”

    稚嫩清澈的脸说着感谢的话语，Reborn觉得有一个地方被温暖的东西渐渐填满。他把纲吉抱起来放在膝上，说道：“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仔细思考再告诉我答案。”

    纲吉点点头，一边往Reborn怀里蹭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你应该很清楚你被克隆出来的原因。我想知道你的意见。”

    纲吉愣了愣，从欢快的故事时光脱离出来有点突然，但他还是缓缓说道：“如果是mama需要我，彭格列也需要我，那……作为彭格列十代首领的试验体，我认为，只要是有利于家族和星球的发展，我不介意。”

    Reborn给回答错误的家伙报以头槌，并郑重的说：“我是在问‘你’的想法，和雷守、彭格列没有关系。这具身体主人的‘你’，是怎么想的。”

    沢田纲吉纲吉沉默了——这几个月以来身边的人都在告诉他，对于彭格列来说自己的存在有多重要，现在要让他拥有自我的想法几乎不可能。摸着脑门微微发痛的地方，那里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发芽。

    男人眼见孩子似乎有些混乱，他很清楚应如何引导他：“还记得章鱼头爆炸狂的故事吗？”

    纲吉点头，他记得那个人最后赢得了比指环更重要的东西。

    “那个和十世争夺指环、满脸是疤的人呢？”

    纲吉还是点点头，他记得那个人虽然输了，但他能不留后路去追寻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并且也有很多志同道合的伙伴在支持他——他也记得那些故事里围绕在大空身边的人，每一个都坚持着自己的信念、忠于内心的感召去战斗、去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

    纲吉看着面前英俊的叔叔级男人，反复思考他刚刚说的话。虽然Reborn没有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很凶，但体贴自己的举动里是藏不住的关爱——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把自己当成独立个体的人。

    试验体03的自我在这短短的、不足24小时的相处时间里，在Reborn别有用心的故事里学习到一件事情：因为极强目的性被克隆出来的自己，被当做某人的替身来利用，就连这具身体的意识都是如此认为，并没有觉得不妥。除了Reborn——他为03打开了一扇门，给他一个新的可能性——正如当初沢田纲吉对重生的Reborn做的那样。

    Reborn罕见的、充满耐心的等待着这个回答，静静托举着膝盖上的人，就连呼吸都轻了些。

    时间过去不知多久，纲吉飞快瞥了一眼Reborn：“那个，我学习过相关的资料，包括分化性别之后的事情……”

    因为离得太近纲吉脸有些烫，他马上转开视线，努力挤出令他感到难为情的话：“如果Reborn先生不介意的话，还请给我一次机会！”

    小孩子轻飘飘软乎乎的身体带着比自己略微高的体温，Reborn听完这段结结巴巴、几乎是犯罪的表白；他深吸一口气，很是克制的在纲吉脑门上亲了一口，立即把他放回地上。

    “我没法和小屁孩谈论这种问题。”

    纲吉立刻摆出一张被嫌弃被抛弃没人要的脸：“那，我是为什么被创造出来的呢……”这小孩眼泪都快掉出来了：“Reborn不需要我的话，会不会被处理掉啊。”

    彩虹之子·前最强杀手·最强家庭教师脑子瞬间当机，他算是体验到哄对象的艰难之处——尤其对方还是个未成年——Reborn收回之前表扬纲吉的话。再怎么调试基因，这家伙果然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哭包！

    “不许哭，你也不会被处理掉。”男人几乎是‘噗通’一声跪下去，把小小的身躯抱在怀里：“我需要和威尔医生谈谈，再决定和你之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