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白沉霜
白双是个黑发蓝眼的姑娘,一双圆眼像葡萄般水灵。听说母亲是个异域人。 她从小被卖到明月楼,靠揣摩人心,做当家花魁的侍女顺顺当当地活到了二十岁。 后来,明月楼垮了。据说是楼中景象惹恼了一名仙师,他便愤然拔剑,把这楼划了个四分五裂。 逃的逃,散的散。偌大的顶级青楼,竟落了个蛛网结丝的破烂相。 她呆呆地在湖边坐的很久,思考着自己人生以后的去处。 她没干过别的,没多长的一生只在青楼里度过,唯一擅长的就是揣摩楼里的客人和姑娘们的心思这一点。 她能做什么? 她突然想起那名仙师。 一人一剑,竟然就能起到鬼神莫测的威能,在凡间享誉百年的明月楼,就这么山海倾覆般不可挽回地崩塌了。 白双不喜欢明月楼,但从小长大的环境,已经在她的脑海中是根深蒂固的顽石般不可能消失毁灭的东西,居然,就这么轻飘飘的没了。 她冻得发红的手指颤了一下。 ——正如她疯狂颤动的心。 她……她也想像那位仙师一样,不受任何束缚,举手投足间便可决人生死。 上位者、有足够力量的强者才能做到的事。 离开了妓馆的丫鬟竟存有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那劝她去那劳什子“合欢宗”也是帮她一把。 收了她孝敬的青玉的指引者轻蔑地想着。 白双却很高兴。她磨破了五双草鞋,终于来到了合欢宗门前。 合欢宗很乐意于收纳一些无家可归、一心求道的凡人。 在询问姓名的时候,白双犹豫了一下,报了另外一个名字,“白沉霜”——这是她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也是她美好的期望,第二次新生。 被带到一个面容普通的男子面前时,白沉霜还有点懵——这、这就完了? 她刚刚被粗糙地教导了一套口诀,便被头也不抬的分配者翻了翻手中琉璃镜,让人把她带到她的教习师兄处开始修行。 听完教习师兄所说的“一起修炼”具体要做些什么后,白沉霜被吓得很没礼貌地落荒而逃了。 她、她虽然在明月楼里做丫鬟,但最多做些手口的辅助工作,还从来没有真枪实刀地做过这种事。 她惶惶地在宗门内漫无目的地走,心想,原来“合欢宗”,就是这个意思吗? 男女合欢? 白沉霜方才只是有些惊慌于要和第一次见面的人做那种事,但她内心对于这种事的看法并没有受太多凡间贞cao洁观的束缚。 如果一定要做的话,也不是不行。 但蓝眼的少女悄悄地皱了皱鼻子——可那教习师兄,长的吧,实在不合她胃口呀。 她仔细思考了一番,还没思考出什么名堂,便被迎面撞来的人往手里塞进了一块玉牌。 ……诶? 白沉霜看着玉牌上“宗门任务”几个字眼,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却发现给她玉牌的人已经走的看不见了。 既然是任务,那就做吧……? 去往任务地点的时候,白沉霜还顺带婉拒了一位热情邀请她一起修炼的师兄——虽然从他阴沉的脸上不太能看出他的热情。 七弯八绕,她总算找到了让玉牌发出淡淡青光的正确任务地点——一处修炼所的露台。 已经有个身材挺拔高挑的黑发青年等在那了。 白沉霜赶忙走上前,抬眼看清面前人时微微一愣——从来到合欢宗之后,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俊秀的男人。 他黑发及肩,脑后的一小束松松的扎起来,其余随意披散着,额前的刘海柔顺垂下,只露出一只暗色的眼眸。 若是仔细看去,甚至能从那黑潭般的眼底看见一抹碧色。 白沉霜莫名地有些慌张起来。 “那个、这位……师兄,我接到的宗门任务是召唤情花蜂,师兄可知道该怎么做么?” 他看着白沉霜,不答反问,“你的名字是?” 她这才想起还没有互相通报姓名,脸顿时烧了起来,“我、我叫白沉霜,不知师兄该怎么称呼?” 男人这时才微微笑起来,“成楚客。” …… ……这个名字,感觉就像“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的独行剑客一样潇洒孤独呢…… 白沉霜不着边际地乱想着,才能勉强克服在露天的地方做那种事的羞赧,当然,还有和第一次见面的人一起修炼的怪异的倒错感。 成楚客的动作很温柔,也很干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蓝眼的少女眼眸微微涣散开,而俯在她身上的男人随动作发丝微晃,不时露出一点额心盛开的鲜红。 这是……代表合欢宗弟子的修为境界的红莲印吧……? 白沉霜眼神迷离地望着,突然觉得很委屈。师兄平时的额发盖着,几乎一点都露不出来,恐怕能让许多人以为他是什么剑宗弟子吧,浑身气质清冷,剑气凛冽。 ——却在做这种事呢。 娴熟得轻车熟路的抚摸,每一个动作都能让她浑身酥软,温柔地像风穿过回廊,肌肤相触之处漫开春冰融化般的清澈的亲近狎昵。 好厉害、好厉害……! 白沉霜断断续续地喘着,根本顾不上去默念口诀,却被成楚客强拉住了手,五指轻巧插进她的指缝间,然后紧紧地十指交叉。 ——既像是防止她逃跑,又像是要把她拉得更靠近一些,让他们的肌肤贴得更近,交嵌的肢体入得更深。 他在她耳边用微低哑的声音念出口诀,提醒着她。 就连涌到耳边的声音都像催情剂一样。白沉霜只随着他的顶撞碾磨浑身热潮翻滚,一个字都没辨认出来。 少女几乎已经被浪潮阵阵淹没,湛蓝如晴空的奇异双眸也放空到眼角溢出晶莹的泪珠了,却只被男人轻啄吻去,然后被碾得融化更多。 意识空白朦胧中,她听见男人的呢喃声,“啊,情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