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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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没有锁，半掩的门缝中透露桌子上有刚做好的烤布蕾和牛奶，我抽动了一下鼻子就钻了进去。 “下午好，糜稽。”奶奶从成堆文件里抬起头笑意盈盈的说，“吃吧，知道你馋。” 我三下两下就把烤布蕾吃的干干净净，吃完犹犹豫豫的转动眼睛瞟向奶奶。 “没有了，你还小不能摄入那么多糖。”奶奶放下印章转手拿出另一份文件头也不抬的说道。 “就一块。”我竖起一根手指头摇晃着，双眸祈求的望着奶奶。 “你可以吃个尽兴但下午的耐力训练翻倍。” …… “其实也不是很想吃。”我收回手喝了口牛奶润喉。 “桌上是你的作业，明天下午交。” 三叠印刷好的试卷和五本书一丝不苟的放在右手旁，我瞄了一眼书名是什么什么鉴赏。 可恶！！！！为什么逃到流星街都躲不过。 我一下子萎了趴在桌子上慢悠悠的翻着书本，夏日闷热口干舌燥，不过幸好有一壶刚温好的牛奶于是我托着下巴温吞的咽了一口。 做到一半作业我感到无趣至极转头望向窗外。 摇曳成林的竹黑压压的站在窗外，竹叶沙沙交错抚平了夏日的浮躁。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声音很快就消散在这寂寥的下午。 “碎玉声声叠浪起，不知春意方来迟。”奶奶微不可闻的合上书本幽幽的念了一句诗。 “糜稽，春天早就来了，现在已经是夏天了。” “咳……咳！咳咳！”我一口气没喘上咳嗽起来。 墙角的时钟定时在3点15分，我的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奶奶的话，一遍又一遍，我的视线略过从书柜里的每一本书以及奶奶眼角深深的皱纹。 春天来了？ 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喊和飞来窜去的羽翼声仿佛穿过我每一条神经和身体细胞。衣袖随着风零碎的翻飞起来，梳不进去的发丝扰乱了视线。 春天来了？ 我抬头看着铮亮刺眼的阳光，微风带着湿润泥土的味道袭来。刚来的时候栽下的小树已经抽根发芽。 “奶奶怕太晚了你就抓不住夏天的尾巴了，所以刚才你mama打电话问你的最近状况，我说你领了一个大任务起码要半年的时间。” 我尝试去吞下刚分泌出来的涎水，可是这口水却那么干涩吞咽了几次结果都不尽人意，我注意到我的心脏狂跳已经快到我不能负荷了。 我一下子从钉住我躯壳的凳子上弹跳起来连带着打翻了杯盏，它在地面上炸裂开来震的整个书房都不得安宁。 “可是冬天还是会来临，萧萧的寒雪会冰封一切，连这群屹立的青竹也不能例外。” 我站在一地的玻璃碎片上不敢移动一步，怕刺破我健全的身体，也怕惊扰屋檐下小鸟的栖息。 “只要到一个没有冬天的地方就好了，万事万物就不会寂灭了”。 “不要动，奶奶来扫走玻璃碎屑。”她拿起墙角边静置的扫把开始一点点打扫起来。 “真的可以扫干净吗？”我近乎祈求的抓着奶奶的手，双眼死死的盯着奶奶安定的眼眸。 “当然，奶奶什么时候骗过你？”她微微一笑拍了拍我紧绷的脊背让我放心。 那个哽在咽喉的口水终于顺着食道滑落，我突然感觉到身心说不清的疲惫和痛楚。 如果，能去到一个没有寒冬的地方就好了。 “奶奶，我要走了快赶不及了。”我匆忙的挥了挥手当做离别就跳窗离开了。 “糜稽小姐！！等一下……等一下……你的披肩洗好了。”我转过身和她对上眼神，她的圆润眼眶里银光闪闪滑过惊厥的期待。 “只是披肩吗？”我伸出手掌跟第一次在泥泞的水坑里遇见她时一样。 她摇摇头微红着脸牵上了我的手，“不是的，小姐……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真的想明白了？我不能再保证你的安全和吃喝了。”我快步走向卧室换上了在流星街一点也不起眼的服饰，把自己整齐的头发弄的稍微乱了一些。 “在小姐身边我就感觉到安心。”她声音还是那么细小，但是出乎意料的坚定。 “是吗？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我扬起眉毛意外的看了眼她。 “你连去哪里都不问？真蠢。” 我把双手背在脑袋后面嘲笑着她。 “可是小姐就是喜欢我笨笨的不是吗？”她鼓起勇气扣紧我的手指，明明比我大五岁跟着我的脚步却那么费力。我恨铁不成钢的放缓了步伐她才不再气喘吁吁的说话。 “我什么时候说过！嘛……也许吧。”我提溜着眼珠最后还是嗤笑出声。 “甩掉影子的感觉真好～。” “什么意思？小姐。”她疑惑的瞪大了双眼，看起来很呆。 “不告诉你～嘻嘻。” “小姐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很漂亮，我之前很少看你笑呢。”她的声音又急促又小，都快听不到了。 “你身穿单薄的衣物暴露在寒冬你笑得出来吗？”我反问回去。 她摇了摇头，“笑不出来。” “所以我也笑不出来啊。你傻啊，这里是死胡同啊！”我扭着她的衣角往外面扯，路过这里的商店我突然想到缺了点什么。 “老板，来一份糖。”我点了点破破烂烂的前台桌子，老板睡眼朦胧的仰起头，“哦，三块回收金属。” 我从裤兜里拿出这里的硬通货摆在桌子上面，老板揉了下眼睛检查了之后就随手在最上面的盒子里抓了一把劣质糖果给我。 一共七颗，我直接拆了一颗放在嘴里，顺手丢了一颗给维罗妮卡，她受宠若惊的双手捧起。 “给你就吃，再不吃过期了。”我无奈的提醒道。 “哦……哦，好的。”她手忙脚乱的拆开外面的塑料包装囫囵吞枣就咽下去了。 …… 那一瞬间我感觉头顶有乌鸦飞过。 “算了……”我嘟哝了一句，趁着夕阳还没完全落下余热还没尽失走向了没有寒冬的南方。 “喂，你再发呆我就不管你了。” “来了！等等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