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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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落下,把每一寸土地都浇灌得透顶。 一个瘦弱的身躯蜷缩着躺在树下,雨水已经把他的全身打湿,雨珠顺着睫毛一滴一滴的落下,划过鼻梁又没入土地里。他在这样寒凉的雨天里只穿着单薄的、如同破布般的衣服,双脚长时间赤裸着行走已经走得伤口遍布,脚底被灰尘和赃污弄得看不出了本来的颜色。 他的身躯因为寒冷的侵袭而微微颤抖着,双手紧抱着身体,想要多汲取一点温度。双眼紧闭着,眉头也不自觉地皱起,嘴唇微抿,看起来好不可怜。 “你们瞧,这怪物还没死呢。”一个小男孩站在雨里,讥诮地说道,一身干净暖和的衣袍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不难看出其身份的尊贵,仆人为他撑着油纸伞,没让雨水打湿他分毫,而仆人的肩膀和后背却暴露在雨里,早已被雨水浇了个透。 明明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却因为恶劣的性格和讥讽的言语显得整个人有些扭曲。男孩身后的小跟班们也附和着说道:“是啊,这样的怪物怎么能留在村子里,真是恶心。” 树下可怜的男孩抬起头,睁开了双眼,一双摄人心魂的金色眼眸死死地望着眼前这群男孩,因为现在脆弱不堪,他的嘴里有一对收不起来的尖牙,手背和小腿上也零散地分布着一些鳞片,远远看起来就像什么皮肤病,的确是有点恶心。 “看什么啊小贱种,谁不知道你是你娘从外面带回来的来历不明的野种,说不定你是你娘和什么怪物野合生下来的,所以才那么恶心。”男孩用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着眼前伏在地上的身影,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嫌弃。 “你娘已经死了,现在没人能保护你了,我劝你干脆自己赶紧滚吧,或者你自我了断,死得干净一点。”男孩掩住口鼻,眉头紧紧皱起,仿佛是闻见了眼前小怪物身上散发的难闻味道。 “你叫什么来着 ?扶腾 ?就你这样的怪物只配在地底阴暗地爬行,难道你还做梦想扶摇直上,腾空万里?”男孩讽刺道。 扶腾没有开口回怼,他知道逞一时口舌之快并没有用,反而只会让自己陷入更不利的境地。这几年来因为自己不在村子里出生,还拥有常人没有的金瞳、尖牙和鳞片,在收养自己的娘亲死后,扶腾被村里的人们合伙一起挤兑欺负,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在恶意中艰难求生。所以扶腾垂下了双眸,伏低姿态,希望这群恶劣的顽童能放过自己一马,因为长时间的消耗,扶腾已经没有任何能量去对抗他们了,甚至连控制自己的异样都做不到。 大雨还是弄脏了男孩的衣角,男孩嫌弃地说:“脏死了,果然跟你多待一会儿都只会让自己也变得不堪,赶紧滚吧我不想看见你了。” 扶腾赶紧起身,却起得十分艰难,因为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一动就牵连着全身都泛着密密麻麻的疼痛。朝眼前的男孩鞠了一躬,扶腾便一瘸一拐的走开了。 雨水让路变得泥泞湿滑,重伤的扶腾走得艰难,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自己的家里走去。说是家,但是只是在树林里无人的角落用茅草编织了两片避雨的篷子,用木桩勉强支撑着,篷子里放着一张草席,草席上放着两件灰扑扑的衣物,一个大石块当作桌子,用石头垒了一个灶台,还有一个破了口的陶罐,便再无他物了。 还没走到家门口,扶腾便支持不住倒了下去,侧脸重重砸在泥水里,溅起脏污的水花,身上的衣物更是已经脏到极致,头发也被脏水打湿,泥水顺着发梢流下,却没人擦拭,因为地上的扶腾已经失去了知觉。 不远处,偷偷从家里跑出来树林里赏雨的路南听见了一声闷响,回头朝这边望来。只见地上躺着一个昏倒的男子,全身脏污不堪,身上也是青紫一片,侧脸淹没在泥水里,马上就要没过鼻子呛水了。 路南轻手轻脚走上前去,白色的衣诀飘飘,撑着一把雨伞,如同雨中仙女降临人间。路南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扶腾的肩膀,“喂,还好吗?你怎么会在这里,身上的伤是谁搞的啊?” 扶腾听见声音,警觉地缩起身子,睁开了双眼如受惊的鹿一般四处扫视。路南看见了那双金色的眼睛,顿时大惊:“你的眼睛!怎么是这个颜色的!?” 扶腾赶紧垂下了眼眸,把亮眼的金色隐藏在睫毛的阴影里。 “我没有不喜欢,我也不害怕,我只是觉得稀奇,金色的眼睛我还从未见过呢,真漂亮!”路南轻快的说道,“哦~我想起来了,金色的眼睛...你就是村子里那几个傻子每天咒骂欺负的那个人吗?”说着,路南带上了几份小心翼翼的试探,好像怕伤了眼前这个脆弱的小男孩的自尊。 “嗯。”扶腾囫囵发出一个音节,算是应答。 “雨那么大,你别躺在地上了,会生病的!”路南伸手想把扶腾扶起,扶腾却抽开了手,自己杵着地想要站起。扶腾看了一眼因为被拒绝而小心灵受伤的路南,大发慈悲地解释道:“脏...你别碰我了。”他只是看到她雪白的衣裙和干净的眼睛,不忍心玷污罢了。 路南也没坚持,只是关心道:“我送你回去吧。” 扶腾这次没开口了,只是沉默地往前走,路南悠悠地跟在后面,还真像个护花使者。扶腾回头看到路南还跟着自己,她的眼睛里也确实没有害怕和嫌弃,心底里泛起陌生的情感,好像有点不解为什么这个女人不害怕,还那么关心自己。但是扶腾也没阻止路南的“跟踪尾随”,自顾自地朝着家里走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简陋的草屋,路南看了看,讶异地开口:“这就是你家?!” 扶腾走进篷子里,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惊诧的路南,点了点头。 “这怎么住啊?!这也太简陋了吧...”路南感叹道,眼睛扫视一周就已经把家里可怜的那几样东西净收眼底了。路南心想,刘禹锡看到这屋子都得撤回陋室铭。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路南问道,她觉得这个男孩实在是太可怜了,现在无父无母还要被人欺负,她简直无法想象住在这个篷子里会是什么感受。 扶腾摇了摇头,自顾自地收拾起草席上的衣物,好像想腾一块干净的地方给这个仙女坐坐。 “天色也晚了,我再不回去我爹该家法伺候了,我是偷跑出来的,带赶紧回去了。”路南观察着渐暗的天色,回头对扶腾说:“这样吧,改天我有时间就来这里找你,给你带点我用不到的要淘汰的东西,你也别觉得有负担了好吗?” 扶腾刚想出声拒绝,路南便撑起伞,往外面走去了,回头笑眯眯地对扶腾说:“对了!我叫路南,脚下这个路,南方的南,你叫什么?” “扶腾。”扶腾小声地回答道,声音有些沙哑,好像这个名字非常难以启齿。 “是扶摇直上的扶,腾空万里的腾吗?”扶腾微微点头。 “真是个好名字,很霸气!”路南衷心地感叹。 “我走啦!改天再来找你!”说完,路南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只留下一室暗香还证明着她来过。 “路南...”扶腾幽幽重复道,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