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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迎,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春兰搬了张藤椅,放在离墙根不远的地方,听着大军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女人微微眯起杏眼,嫣红的唇珠抿了抿,显然高兴极了。“夫人,就算大军进城了,侯爷还得进宫面圣,两个时辰之内恐怕不会回来,您在这儿擎等着也没意思。”秋菊劝道。伸手摘了朵春梅,放在掌心揉搓,微红的花汁四溅,配上雪白如玉的肌肤,能将人眼晃花,无比好看,“你这丫鬟懂什么?侯爷在外奔波数月,回府之后,肯定得先见着我才安心,谁还能比得上老婆孩子重要?”秋菊嘴角抽了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对了,你快去将脂粉匣子跟铜镜一并拿过来,昨个儿没睡好,眼底一片青黑,憔悴苍老的就跟老婆子似的,哪能让侯爷看见?”伸手轻抚的小脸儿,薛素兀自长吁短叹,春兰在旁边瞧着,忍不住摇了摇头,心中暗忖:就主子这模样,简直勾魂摄魄,要是像老婆子的话,那她们岂不成了脚下踩着的污泥?又粗又糙,根本没眼看了。秋菊很快就回来了。薛素接过青花小盒,无名指蘸了些脂粉涂在眼窝处,这脂粉是以米粉作为原料,其中添了些胭脂,涂在面上既贴合肤色,又能增添几分香气,天气热时,身上出了些细汗,锦帕稍一擦拭,便有点点红痕,所谓“香帕红汗湿”说的便是这个。嘴里哼着小曲儿,女人不急不缓的描了眉,又在唇瓣上点了嫣红的口脂,整个人如同盛放的牡丹一般,艳丽非常。等了约莫一个时辰,薛素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听见正门传来一叠声请安的动静,她赶忙坐直了身子。只见穿着深色甲胄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那双黑不见底直直盯着她,俊朗的面容被络腮胡子遮掩了大半,却半点也不能掩盖他身上的气势。对上那道灼热的目光,不知怎的,薛素面皮一阵发烫,她强忍住捂脸的冲动,从藤椅上站起身,小手扶着后腰迎了上去。甫一靠近,就被楚清河用力搂在怀里,刺棱棱的胡茬儿在颈窝蹭了几下,又麻又痒,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快放开,让下人看见了,成何体统?”嘴上这么说,柔软的藕臂却紧紧环着男人窄瘦的劲腰,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汪水。“哪有人敢说主子的闲话?”粗噶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将小妻子打横抱起,快步往主卧的方向走。夫妻两个分别的这段时日,楚清河白日里斩杀盗匪,等到夜深人静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怀里这个女人,恨不得将她牢牢绑在身边,一刻也不分开。刚一进屋,他哑着嗓子开口,“我将安平伯带回府了,他受了重伤,留在咱们家将养一段时日。”“安平伯?”薛素嘀咕一声,对这个人一点印象也无,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反正桐花巷的宅子这么大,只要远远避开就是,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对了,先前谭家人又来了,非要给莲生说亲,也不看看那衡楷齐究竟是什么德行。”“衡楷齐?”楚清河面带疑惑问。薛素坐在床沿边上,慢慢解释,“月初殿试放榜,衡楷齐中了榜眼,他是谭夫人的表侄儿,表面上看着光风霁月,一团锦绣,内里却十分卑鄙无耻,比起之前那个周振还要恶心人。”抓着柔嫩小手放在嘴边,男人轻轻吻着,含糊问,“他做了什么?”“我让许呈去查了查,发现衡楷齐竟是个好男风的,这倒也没什么,偏偏衡家将此事捂得严实,想要诓骗好人家的女子嫁过去,要是婚事真成了的话,莲生下半辈子岂不是要陷在水深火热之中?她们还真是好毒辣的心思!”说到后来,大抵是气的狠了,女人丰满的胸脯不断起伏,嘴唇紧抿成一条线。大掌一下下给小妻子顺气,楚清河皱眉道,“不必管她,莲生的婚事我心里有数,日后义母再提此事,你直接让她来找我即可。”杏眼狐疑的觑着她,薛素问,“有数?你看上谁了?”“我帐下有位军师,从军前是个读书人,因被盗贼杀了全家,这才入了行伍,他相貌生的不错,人品方正,虽然心思多了些,却会好好照顾莲生,不会让她受委屈……”说实话,对于楚清河的眼光,薛素还是信得过的,她仔细问询一番,发现这名为乌述同的军士的确是不错的人选,孤家寡人听着不太吉利,实际上却少了许多麻烦。“改日带过来瞧一眼,要是不行的话,咱们再仔细挑挑。”楚清河自然不会拒绝,他一把将娇娇柔柔的小妻子拉入怀中,瞧着那张红润润的小嘴儿,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狠狠亲了上去。-------虽然不知道永平伯为何会住在侯府,但来者是客,薛素身为侯夫人,自然不好失礼,她跟楚清河黏糊了一阵子,便直接去了客房,准备探望一番。刚推开门,一股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女人轻轻叠眉,快步走到床边,待看到这位安平伯的面庞时,不由生出几分诧异。“没想到竟然是大人您。”当年薛素还在安宁村时,村里的耕牛害了牛腰风湿症,她用热敷法治好了不少病牛,之后不久就有贵人登门,没想到竟会在侯府遇上。葛崇脸色发青,眼底露出一丝亮光,哑声道,“侯夫人,先前葛某身受重伤,若不是您出手相救,将我送到医馆,恐怕葛某早就没命了。”听到这话,薛素才想起来,自己先前曾救过安平伯一命,还真是巧了。第109章雷公藤薛素坐在圆凳上,看着男人深陷的眼窝以及颊rou,知道他的伤势定是十分严重,否则一个早已成年的健壮男子,不至于折腾成现在这副骨瘦如柴的模样。自打重生了一回,薛素的五感比普通人敏锐不少,这间客房中充斥着苦涩的药味,隐隐还透着几分腥气,她忍不住问道:“伯爷,您用的什么药?这股味儿实在是难闻的很。”葛崇紧盯着女人白生生的小脸儿,眼神几乎能称得上炙热了,不过他不敢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心思,微微敛目,哑声回答,“君药是雷公藤,那药材闻着苦,喝着也苦,但效果不错,能清除体内的余毒。”男人一只膀子露在被褥外头,上面缠着一层厚厚的白布,殷红的血丝渗出来。薛素到底是武将的妻子,一眼就看出来他受了箭伤。“箭上淬了毒?”女人秀眉微微皱着,巴掌大的小脸带着明显的关切之色,红唇一张一合……明明并无任何越矩之处,葛崇的心绪却一阵激荡。他点头道,“动手的人并非普通的贼匪,而是别人特地派过去的杀手,弄些毒药并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