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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翻涌着怒火,恨不得马上将他赶出侯府,免得觊觎素娘。好在闫濯很快便回过神来,问了一句,“病人在何处?”薛素指着楚清河,说,“大夫,他十个月以前坠下山崖,摔破了头,以前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可有什么法子让他恢复过来?”闫濯坐在炕上,手指搭在男人的腕间,仔细探听脉相,好半晌才道,“他脑袋受了两次伤,一次是在数年以前,那时便有血块积聚,只不过运气好,未曾压迫到神经罢了,这次坠崖,带来的伤害更大,伤势便如同滚雪球一般,越发严重起来。”薛素不免有些心慌,她记得很清楚,先前楚清河双目失明,后来虽然慢慢好起来,却没想到依旧留下了隐患,若是他的记忆无法恢复,那该如何是好?“闫大夫,你可有办法诊治?”她忍不住问。“办法的确有,不过却不能用。”闫濯缓缓道。薛素只觉得自己被人糊弄了,面色委实称不上好,问道,“为何?”“若闫某没记错的话,夫人是辅国侯的原配,也没有改嫁的心思,对不对?”“妾身改不改嫁,与治病有何干系?”闫濯瞥了一眼房中的丫鬟,等她们全都退下后,才低声解释,“夫人的体质与众不同,可以调理别人的身体,但面前的侍卫并非辅国侯,如今您孝期未过,太亲近的话,恐会遭人非议。”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薛素咽了咽唾沫,“大夫说的调理,具体如何cao作?”“医道不分家,若想让人血气通畅,以双修之法最为合适,夫人已育有一子,双修的法门就不必闫某细说了吧。”说实话,薛素实在想不明白,闫濯是大虞出了名的神医,竟会想出这种法子治病,她心里暗暗憋气,丰满的胸脯不住起伏,那副模样当真打眼儿的很。“闫某早就说过,夫人恐怕不会同意这个法门,想要保住这侍卫的性命并不算难、”话没说完,就被女人摆手打断,“妾身同意了。”男人面上满是惊色,只觉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赶忙缓了缓神,这才慢慢吐口,“夫人莫不是被侍卫威胁了?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下属,何必如此糟践自己?毁了闺誉,断了清名,真的值得吗?”“值不值得的,不劳闫大夫费心,只要您能将治病的法子交给妾身便是。”楚清河是薛素的丈夫,双修听起来虽上不得台面,但夫妻之间,却没有那么多的避讳,大不了她闭着眼,熬过去也就是了。第152章一家之主闫濯虽然衣着朴素,但相貌却不算差,此刻他眯了眯眼,俊朗面庞上透出几分怀疑,目光落在带着面具的侍卫身上,好半晌才道:“早就听说当初侯爷发丧,立的是衣冠冢,真正的尸首并未找到,如今辅国侯府中又多了一个带着面具的侍卫,身量与先前的辅国侯相仿,不知是楚夫人变了心思,还是当初坠崖的人又回来了?”薛素也不是个傻子,脸色陡然阴沉下来,指甲死死抠着桌沿,冷声道,“闫大夫是在试探我?”“闫某早就听说侯爷与夫人鹣鲽情深,先前侯爷坠崖,夫人足足数日水米未进,好险没将身子折腾垮,那般深厚的感情怎会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就消失殆尽?仔细琢磨一番,便能猜出这个侍卫的身份另有乾坤。”楚清河鼓了鼓掌,周身无一丝慌乱之色。说实话,他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是否会被他人识破,但素娘喜欢,演一场戏也无妨。黝黑手掌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那张刚毅俊美的面颊。先前楚清河大败匈奴,班师回朝的时候,无数百姓都见过他的真容,自然也瞒不过闫濯。“闫大夫,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本侯的身份,医治的法子便莫要隐瞒了,待到本侯恢复记忆,必有重谢。”到底是常年领兵打仗之人,就算记不得前尘过往,身上的气势依旧未曾消失,闫濯暗赞一声,道,“侯爷放心,调理身体的方子闫某自不会隐瞒,除此之外,还能送一张人皮面具给您,届时更改形貌,也不会有人认出来。”边说着闫濯边往桌前走去,手中拿着狼毫笔,龙飞凤舞的字迹落于纸上,薛素走到近前看着,越看面色越红,不是害羞,而是气的。方才这位闫大夫还说要以敦伦之法来疏通血气,她心中虽有不满,但为了楚清河的身体着想,犹豫片刻应了。哪想到纸上的方子写着,让姓楚的不近女色方能治病,这分明是在故意糊弄她!“楚夫人莫要动怒,闫某只是为了查出侯爷的身份,并没有别的意思,日日针灸的话,不出三月,侯爷颅内的淤血便会尽数消散,再无任何忧患。”说话时,闫濯深深地看了薛素一眼。像,的确是像,只是性情不同,她更有主见,别人根本无法左右。楚清河快步走过来,侧身挡在小妻子跟前,接过墨迹未干的纸页,扫了一眼才道,“多谢闫大夫出手相救。”“侯爷不必客气,您伤势好转后,便能保家卫国,将边城百姓从无尽苦海中救出来,救你一人相当于救苍生,闫某好歹也是医者,虽称不上悬壶济世,却也不会推辞。”薛素不免有些动容,先前积聚在心头的怒火瞬间消散,颊边露出浅浅的梨涡,杏眼里也透着令人迷醉的光芒。见状,楚清河心头一紧,恨不得立时让闫濯从眼前消失,素娘是他一个人的,那双眼睛只能看他,脑海里也只能想他,就算他的病症不治了,也不能让别人觊觎。“事不宜迟,要是闫大夫有空的话,咱们现在便开始针灸,侯爷早一日恢复,我也能早一日安心。”说话时,女人拉住了楚清河的手,身上馥郁的桃香仿佛游走于山涧中的微风,又似醇厚热辣的酒液,让他心里升起一股热意,恨不得将小妻子藏起来。闫濯来时,身上就背着一只并不很大的药箱,此刻他将药箱放在炕桌上,取出特制的金针,待楚清河坐好后,便将金针一根一根刺在xue位上。手里死死攥着柔软的锦帕,薛素不免有些忧心。楚清河颅内有积血,这种病症一般的大夫就算能诊断出来,也无法治愈,要不是闫濯是名满大虞的神医,她还真不敢轻易尝试。只见男人的面色从一开始的红润逐渐变为苍白,豆大的汗珠儿从额角渗出来,眉心紧皱,浑身颤抖如筛糠,好似正在经受极大的痛苦。薛素不免有些心疼,杏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二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多久,等到闫濯将金针拔下来时,她小腿又麻又胀,说不出的难受。此刻楚清河缓缓睁开双目,他怀疑闫濯是在刻意折磨他,施针本不该如此疼痛,偏偏方才那些金针如同最锋利的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