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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封锁出不去,但是难不倒当地人,他们可以翻山出去,幸而东海王的人无暇他顾,并没有太多人力来管这些百姓,所以才给了他们逃出生天的机会。沈令菡想着先把小宝送出去再说,大不了她再返回来找阿让。“令jiejie,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来吧。”谈小宝身上脏兮兮的,活像个小乞丐,估计这时候也不会有人打他主意,但他个头太小,挤在人群里很容易被挤散了,所以沈令菡只能抱着他。说实话,她已经撑不住了,这孩子也不小了,吃的又多,沉的像头猪,她胳膊酸疼麻木,好几次差点把他扔了。“那你拉紧我的手。”沈令菡把他放下来牵着走,“我歇一会儿再抱你。”“令jiejie……”谈小宝都快哭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好吧……终于涨辈分了。一整宿翻山越岭,等天大亮的时候,他们已经成功出城,前方乃徐州方向,多数人都打算去徐州避难。沈令菡却犹豫起来,理论上是该去徐州,但是她不放心阿让,又不能让小宝跟着她冒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作品正文卷138观战逃出城的人们此时围坐在一处暂时休整,待养精蓄锐后再往徐州走。谈小宝蹲在地上给沈令菡揉胳膊,“令jiejie,你要是担心三哥哥,咱们就再回去,我没关系的,反正我也不想去徐州,我不喜欢谈樾。”“那我也不能让你去冒险。”沈令菡摸摸他的头,“其实我心里也没底,能不能回去还不知道,找不找得到他也不知道,你不能跟着我一起,要不我把你藏山上?”“山上有没有狼啊,我这么胖,肯定会很吸引它们,万一被吃了,我还不如跟着你去冒险呢。”说的也是,沈令菡更纠结了,可要怎么办才好呢?恰在此时,前方忽然出现一队兵马,坐在地上的百姓们顿时紧张起来,然而四下避无可避,大家只能靠在一起,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们。兵马而来的方向应该是徐州,难道是谈樾?他这么快回来,难不成是来援兵的?可如果是援兵,为什么不走城门,反而绕山路走呢?沈令菡下意识抱紧了谈小宝,“待会儿要是情况不对,你就快跑,到山上躲起来。”“我不跑,我跑不动。”谈小宝趴在她耳边说,“我听三哥哥说了,谈樾跟河间王穿一条裤子,他不敢拿我怎么样的。”这倒是,小宝的身份摆在这,只要不是东海王的人,一般不会为难他。这队兵马的确是谈樾带来的,只不过有一部分是河间王的,他以援军为名而来,却并非真要援军,而是预备驻扎在山上伺机而动。“大人,前方发现一队百姓,咱是绕过去还是……”“全部带走,注意客气点,在山上埋伏,他们是咱们的好帮手。”“是,大人!”谈樾没想到城里会有人逃出来,还正好遇上了,为了防止他们暴露行踪,只好先看管起来。但百姓们却不这么想,有人要抓他们,自然就要跑,谁知道你们是援军还是敌人。于是所谓的客气带走,就演变成了互相对抗,死里逃生的百姓们个个都是惊弓之鸟,反抗几乎是本能的。一旦反抗起来,场面就不可控了,官兵们开始不敢下杀手,可后来渐渐控制不住,只好拔刀吓唬人,这一拔刀不要紧,更加刺激了百姓们,抗争的越发激烈,于是难免出现死伤。“谁还敢动!”当第一个百姓重伤倒地的时候,官兵们露出凶狠的獠牙,他们本来也没多大耐心,正好杀鸡儆猴。有好多人不敢再动,但仍有小部分人顽强抵抗,这期间又有几个人倒地。沈令菡抱着谈小宝缩在人后面,尽量不引起注意,她有些不太明白,如果是谈樾的人,为什么要为难百姓呢?“你们都给我住手!”谈小宝忽然吆喝了一嗓子。沈令菡急忙捂住他的嘴,“你不要命了!”“唔唔令jiejie你松开!”谈小宝挣脱开沈令菡的手,急忙又补了一嗓子,“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对无辜百姓下杀手!”大家都被他的叫唤声吸引住,一听还是个娃娃,纷纷惊讶。一看藏不住,沈令菡索性主动领着小宝走出来,豁出去了,“你们头领是谁,既然说要带我们走,为何又杀人,杀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可不大光彩吧?”“大家不要惊慌,我们大人并不想害人性命,大敌当前,你们跟着我们走才最安全,若非你们过度反抗,也不会出现这种局面。”“胡说八道!”谈小宝背着手,故作老成说,“我就没见过这么好心的官兵,打仗还带着百姓,现在又不是兵荒马乱天下大乱了,我们只需去徐州就可安顿,何须非得跟着你们,叫你们大人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仁义!”谈小宝人不大,倒是学足了世家子弟那套腔调,摆谱吓唬人一套一套的。官兵们被他这气势吓了一跳,再一看这小娃娃的穿戴模样,虽然脏的辨不清脸,但却能看出来不是寻常百姓,皆怀疑他是哪家少爷。谈樾听到这边的动静打马而来,他本是不想露面,因为多数人都认得他,听了下属的回话,只好过来安抚一下,免得越闹越大。一来就瞧见了沈令菡跟谈小宝,他当即下马走向人群,先说了一番安抚的大话,“诸位稍安毋躁,我是来支援琅琊郡的,之所以留下你们,是不想让大家受背井离乡之苦,徐州虽近,但靠双腿走过去也很艰难,待我等击退了东海王的人,大家便可回自己的家,岂非更妥?”大家纷纷犹豫起来,他们认得谈樾,所以先入为主的相信他,但是地上死的这些人又让他们不安,皆拿不定主意。谈樾看懂他们的心思,当即板起脸来训斥杀人的官兵,“谁让你们动刀的,不是说要以礼相待吗,还不下去领军法!”以前沈令菡每次见谈樾,总觉得他叫人不舒服,虽然温文尔雅待人和善,却透着股子别有用心。可因为他从小照顾阿让,所以她心里还是存了些许感激,便尽量不对他恶意揣测。直到见识了他这番表里不一的做作行为,她才终于彻底看清了谈樾的真面目,比起谈夫人来,根本是青出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