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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温馨气氛中,她不忍戳破母亲的幻想。~~~隔日下午俞思洲要返校,将弟弟送上火车后,俞思渊闲来无事,决定去学院区转一圈。汽车缓缓汇入车流,俞思渊心里没来由的烦躁。车窗外到处都是拆迁施工围起的蓝色隔板。槐城在创建文明城市,举城热火朝天。世事皆繁忙,她的内心却一片荒瘠。那么大的世界,她却感觉无处可去。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一颗心能使她安放。她漫无目的开着车,心思一直游离在外。直到被后车连续的鸣笛声催促,她才猛然惊醒,环顾四周,竟然又一次置身于画室楼下。从前受了委屈,或者钻牛角尖的时候,这里是她的避风港。一个男人,总有办法叫她的心安静下来。后来,即使他已经离开,俞思渊心情不好时,仍会来画室楼下的咖啡馆坐一会儿。在她心里,即使人去楼空,令人安定的味道依然还在。这几天总有人有意无意提起他返回槐城了。俞思渊抬头望望画室,竟也觉得玻璃亮了几分,不再是蒙灰的窒闷感。于是她锁了车,从楼侧狭窄楼梯一级级走上去。心脏在咚咚跳着,七上八下,不得安宁。就是在这道楼梯,二十三岁穿着白色棉布连衣裙的她,刚刚参加完大学毕业典礼的她,毅然决然将自己的手放入那个男人手中,两个人一起踏上驶离槐城的火车。走到一楼拐角,俞思渊腿上便失了力气,快要见到他了,反而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她甚至无力想象自己将以何种方式应对。思绪翻飞间,已经到了二楼门口。俞思渊右手紧紧攥成拳,叩响了房门。没有人回应。她接着敲了几下,仍然毫无动静。俞思渊像一只鼓胀胀的气球,突然被人放了气,瞬间塌瘪瘫软。好失望。真的好失望。如同小时候期末考试拿了奖状,小姑娘兴冲冲飞奔回家,看到的却是争吵过后的父母,脸色铁青一样。俞思渊伸出食指,不甘心戳戳门板,谁料竟开了一个小缝。难道刚才是没有听见有人敲门?俞思渊一边猜测,一边轻轻推开门。阳光洒在木地板上,一室美好。墙上挂的仍然是几年前的两幅画。临窗的桌子没有被人移过位置,画架依然按次序摆放在墙角。一如从前。俞思渊眼眶微微湿润。她记忆深处最好的时光啊。白裙少女扁着嘴,大胆望着老师的眼睛:严老师,这个球体的阴影我画得怎么样?严老师,又被我逮到吃泡面了!罚你亲我一下。回忆翻滚,泪水一颗一颗滚落,砸到地板晕出圆圈。俞思渊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大哭起来。两个人在一起时有多温柔,分开时就有多失望。这只是一段失败的恋情,俞思渊却当作生命中难得的美好。她的世界能容下的人不多,却一个一个都走散了。很久以后,俞思渊回想此时此刻的嚎啕大哭,竟有些庆幸。大概敏感的人在某个时刻,情绪会突然很低落,一丁点小事便会引起情绪爆发。发泄过后,心会变得很柔软,心软了,就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大哭过后的俞思渊就做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哭够了的俞思渊下楼,一辆雪弗兰停在她车前,好巧不巧正好挡住她把自己的车开出来。一个人仰躺在雪弗兰车底,窄腰长腿,旁边放着一堆修车的工具。她太需要另一件事转移目光,好让自己不再沉溺于回忆。所以向来不太热心的她开口问:“需要帮忙吗?”她哑着嗓子问大长腿。大长腿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双腿交替下移,利落的从车底爬出来。俞思渊看清他的脸,愣在原地,不知该走还是该留。大长腿站直身体,拍拍肩膀上的土。待看清面前的好心人后,随即咧开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你报恩的时候到了。”☆、第6章此时心地柔软的俞思渊特别乖。她小脸严肃,来回打量着雪弗兰:“需要我做什么?”看都没看他一眼。她不再散发随时撩人的气息,乔迈很是出乎意料。本来他以为,女人会如常调戏自己一番,才能步入正题的。再看她眼睛红红,鼻音沉重,声音低哑,这是刚刚哭过?乔迈低头看她,“你方便吗?帮我把车拖到修车厂。”俞思渊眼睛大概测量了两辆车之间的距离,“我方便,但我的车不方便。”她指给乔迈看,“你挡住我的车了,需要往前推五十米,我才能开出来。”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引得乔迈细细看了两眼。俞思渊今天穿了卡其色薄款风衣,围了一条淡黄色丝巾,长长的垂在衣襟两侧,内搭藏蓝色连衣裙,脚蹬黑色细高跟鞋。是初见时高贵简练的她了。只是配上她红红的鼻头,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脆弱。乔迈没忍住,终是开口奉献出关心:“你哭过?”俞思渊吸吸鼻子,抬起红肿的眼睛看他,“嗯。”她点点头,继续说:“需要乔哥加我微信才会变好。”乔迈额头掉落三条黑线,他选择收回几分钟前的推测。这女人,果真是随时随地随便什么心情,都能撩的人无话可说。即使面若寒霜,撩起人来还是套路满满。乔迈找了几个路人帮忙,将雪弗兰向前推了一段距离,好让俞思渊将车开出来。俞思渊打着火,挂上倒车档,红色别克轰的一声驶出路肩,扬起的尘土将乔迈既惊讶又欣赏的目光隐藏起来。俞思渊开出一辆车长的距离,把车停稳。下车打开后备箱找出拖车绳,丢给乔迈。乔迈扬手稳稳接住,这番动作,两人配合得默契十足。将拖车绳在前后两端固定好,乔迈走回俞思渊身旁,斜睨她一眼,“你有拖车经验吗?”俞思渊摇摇头,回答得干干脆脆:“没有。”“那你这么痛快的帮我。”乔迈脸上写满“老大,不是吧”。俞思渊忽略掉他戏谑的表情,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冷开口,“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乔迈感知到她此刻脾气极坏耐性极差,也不放在心上。转身向他的雪佛兰走去。“哎”俞思渊开口叫住他,“话说回来,为什么不直接给修车厂打电话?”乔迈回头,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理了理头发,整了整夹克,垂下眼睛认真看着她,眼眸深邃而专注。俞思渊的心失控一般,突然加速狂跳几下,只听见他轻描淡写吊儿郎当的回答:“没钱。”这下轮到她目瞪口呆了。心里一个劲儿的腹诽:这原因也是风格清奇又让人无法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