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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犯了这样的大罪,二小姐现下如何了?”“哦,兰大人拿了免死金牌换了她一命,改为了发配琼州。不过,半路被杀了。”“什么!”银耳睁大了眼睛,糟了,主子……她立刻往院外走去,被秋瞿一把拦下,“你去哪?”“放开,我要去见主子。”银耳是知道主子有多疼这个meimei的,从小兰沁酥不管做了什么,主子都不舍得说她半句,可如今兰沁酥这一死,不知道主子会多么伤心。她得回去陪在主子身边。“哎呀,银耳jiejie你等等。”秋瞿拉着她往回走,“不说你家主子被纯曦贞下了蛊毒认不出你,就算你回去了能做什么?”“我……”“慕良昨日已到城外,这个点估计在宫里了。有他在,你别担心,你家主子一定能好好的。”银耳仔细想了想秋瞿这话说的确实不无道理,自己能做的太少,回去未必能帮上忙。然而妙音刚死,自己又不在,莲儿那个性子,能处理好宫里的大小事务吗?她有些担心的蹙眉,自己还是得想办法回去才行。只是……银耳看了眼坐在石桌上已经开始扯烤鸭腿的少年。虽然整日笑嘻嘻的没个正形,可这不是那么容糊弄的主,自己还需另想方法。唯一值得放心的是,九千岁不在的时候,宫里有平喜僚徽二小姐在,九千岁回来之后,他本人亲自陪着主子。纯曦贞恐怕不敢轻易抹去主子别的记忆。人多势众,这倒是个好事。第89章承庵寺漆黑的房间里,被老妇人抱在怀里的女子眼神空洞,她白皙的脸上布满了可怕的血痕,细细密密的,像是指甲挠出来的一般。苍白的唇瓣上带着牙印血痕,额头上浮出紫红的乌青。“姨娘,我们这一族,倒是为什么活着。”老人沉默片刻,叹息道,“哀家不知道。”“你母亲去的时候,哀家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惜一直不解其理。”她摸了摸女子散乱的发髻,“姨娘给你梳发。”纯曦贞抱着自己的膝盖没有动作。太后取了梳子,坐到她身后温柔的拆了被扯得乱七八糟的发簪,一点一点的疏通缠绕在一起的长发。“我们一族,擅蛊擅毒,几百年前被中原人视作邪祟。”太后的声音在房间里幽幽的响起,“那时候的族人无人管束,仗着蛊虫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或许是报应,最终大部分未能找到命定之人的族人早逝,而无法和命定之人结合的,则痛苦疯癫溃烂而死。”她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哀家当年召你进宫,本是想替你母亲照拂你一把,可既然这样,咱们就不回去了。”身前的女子久久沉默,太后起身,才看见向来高傲的女孩咬着唇哭的打湿了袖子。“姨娘,我好想见她……贞儿想见她,贞儿想见她。”女子埋进太后的怀里哭嚷着,声音沙哑颤抖,“好难受,看不见她我好难受,贞儿想见她……”太后半瞌着眼睑,半晌又是一叹。“好好好,姨娘带你回去见她。”……“罪犯纯氏,杀害女官毒害皇妃,立刻收押东厂。”宫门被人踹开的时候,纯曦贞一点都不吃惊,小郡主的脸上依旧是那样的清冷高傲。她睨了眼冲过来的锦衣卫,低喝道,“滚,哀家自己走。”对上了纯曦贞眼神的锦衣卫一凛,他第一次见到这般有威慑力的女子,单单是一个眼神就让人心悸。出了宫门,却见一身凤袍的太皇太后站在门口,为首的锦衣卫心生警惕,“见过太皇太后。”老人怒斥道,“放肆,你们可知……”然而还未等太皇太后发作,纯曦贞就上前一步道,“姨娘,罢了。”老妇人睁大了眼睛,“你……莫要同姨娘开玩笑。”她摇摇头,“本就没有几日,贞儿已经知足了。”清傲的女子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老人,忽然笑了笑,“姨娘,谢谢您。”太皇太后突然没了力气,红着眼睛轻轻摇头,“你母亲去了,你也忍心离开哀家吗?”纯曦贞苦笑,“您一早就知道的,这事儿太为难贞儿了。”若是可以,她未尝不想好好的活着,可惜……太后太皇捂着唇,后退了两步。锦衣卫见此,立刻带着纯曦贞朝前走去。纯曦贞回头,看见身后的老人被人搀扶着,泣不成声。……慕良进刑房的时候看见里面的女子端庄优雅的坐着,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的神色,反倒皱着眉,一副这样的地方配不上她的骄傲姿态。两人初次碰面,互相打量了片刻后九千岁开门见山,声音又冷又沉,“解蛊。”“凭什么。”慕良手指微动,取了边上的刀片在手里把玩,薄薄的泛着寒光,像是蝉翼一般。“娘娘让我别伤着你。”他眯起眼睛,“可太监向来喜欢阴奉阳违。”纯曦贞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傲慢的勾唇,“请便。”慕良不恼,后退了两步把刀片放了回去,“你没有让娘娘忘了我,我本以为你是个贪生怕死的,怕遭我报复。可现在又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他黑漆漆的眼睛俯视着座上的女子,似是不解道,“这是为什么。”纯曦贞的表情变了一瞬。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是啊为什么……“因为你活不长了。”男人淡淡的声音炸的她猛地抬头,纯曦贞不可置信的看向慕良,“你怎么知道!”慕良冷哼一声,“巫族是很神秘,可有人的地方就会走漏风声。得不到命定之人的你,怕是没有多长时间了。”他自顾自的说着,“姑且认为你是深爱着娘娘的,你求而不得痛不欲生,所以选择了下蛊来亲近她。可是你知道自己无法陪着她,你也清楚的知道,只有我才是能护着娘娘一生的人。”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望了过来,“所以,除了不得不除掉的银耳,你什么都没做。就连银耳你都因为在乎娘娘而放了她一马,还派人去秋府传达消息。”“巫族什么时候有这么心软的好人了。”他薄唇微弯,却带着无尽的凉意。听完这段话后纯曦贞反而淡定了下来,“难为九千岁居然会对我这么耐心。让我想想,除了皇帝和沁禾,您好像还没对谁这么用心过。真真是让人受宠若惊。”慕良沉下脸来,“少废话,立即解蛊。”“你既然知道我马上就死了,还何必急着要我解蛊?等我死了,那蛊也就废了。”慕良倏地掐住女子纤细的脖子,四目相对,那双眼睛里爆出剧烈的狠戾,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可我不想有一只肮脏的虫子藏在娘娘身体里,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