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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不能统一,吏部的公文便一直不得下发,朝中早是人心涣散。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瑞安深知安抚群臣至关重要。她虽然憋着一肚子气,总不能守着郡臣藐视李隆寿,还是按捺得不满答道:“陛下稍安勿躁,本宫一时无有良策,待退朝之后一一瞧过各位大人所奏,明日大殿之上再来重议。”李隆寿便微微颔首,清晰地说道:“朕准奏,便依监国长公主的意见行事。众卿有事早奏,无事便退朝吧。”眼见李隆寿做着甩手掌柜,瑞安又不能在金銮殿上与他公然叫嚣,待百官鱼贯而出,李隆寿前脚刚走,瑞安后脚便就赶上,驾临乾清宫中冲着帝后一顿责骂。保护朝中忠良,叫他们小隐隐于野,避开瑞安的屠刀,本就是苏梓琴与李隆寿联合议定的良策。瞧着瑞安怒气冲冲而来,苏梓琴情知她是金銮殿上受了拙,明着虽然不与她犟嘴,实则是李隆寿的坚定同盟,惯会火上浇油。她如今越发吉欢上了傻、白、甜的角色,语带娇憨地求瑞安息怒,却又扯着瑞安的衣袖告状道:“母亲,您也该说说尚宫局那些个俗物,我不过想新打几枝绿松的步摇,她们偏就推三阻四,浑然不将我这一国之后放在眼里。”招招手叫沉香递上自己所列的清单,苏梓琴沉着一张脸开始数落:“女儿打从大阮回来,还未添什么新东西,衣裳首饰都是去年的旧物。前日不过稍稍列了几样送去尚宫局,却被她们尽数打回。”前朝后宫一手把持,尚宫局自然也瞧瑞安的眼色行事。前些时瑞安瞧中了个仕女赏荷的图样,要尚宫局雕块绿松前来把玩,大尚宫便面有难色的告诉她,库中再无大块的绿松,雕不了她要的成色,不过仅存攒几件首饰的余料。近年来绿松的价格翻了几倍,等闲的雕工制不出苏梓琴所要的花样。大尚宫自是不敢将最后的东西都给了苏梓琴,只得将她的单子遣人送回。瑞安瞧了瞧沉香递过来的清单,见苏梓琴所列极尽奢靡,本就气不打一片来,更冷着一张脸斥道:“碗口大的绿松缀东珠攒花、整枝垂丝海棠的步摇、九口佃的绿松凤钗,你打量那是你殿前铺路的石头,凿下一块来便能制成首饰?”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址:☆、第四百六十三章挑战昂贵的绿松自然不是殿前铺路的石头,却曾被瑞安拿来点缀芙蓉洲的奢靡。苏梓琴心下不屑,扁扁嘴道:“这些东西芙蓉洲里应有尽有,又不是要她们九天揽月,我偏瞧不上她们守着女儿哭穷。”“闭嘴,本宫难道不晓得前朝后宫的家底,还需要你来提醒?”瑞安如今愈发瞧苏梓琴不顺眼,总膈应着不晓得她是从哪个青楼女子身畔抱来的孽种,便是捧到皇位的位子上也如个爆发户般丢人现眼。费嬷嬷瞧这个样子,情知这三人一场口角在所难免。她怜悯地望了一眼苏梓琴,便就招手唤着沉香与小常,连同殿内侍候的其他奴婢一同退出,想要给帝后二人留几分薄面。宫内再无旁人在场,李隆寿抬眸之间也添了凛冽,如同初如峥嵘的猛兽,言语再不似从前那般唯唯诺诺。他瞥了一眼苏梓琴单子上列的东西,向瑞安冷冷说道:“梓琴喜欢绿松,想要几样矜贵的东西有什么不可?朕瞧不懂户部积年的旧帐,到是瞧过尚宫局的留底。不过三五年间,姑姑真搬动了库房里铺路石那般大的绿松,大约都用在芙蓉洲间的雕梁画栋上头,难怪梓琴这般寒酸。”这是要借着今日户部的账目与她一同清算后宫的亏空,瑞安不怒反笑,手指着李隆寿讥讽道:“本宫到是第一次瞧见,堂堂的皇帝不理朝政,管起了后宫的鸡毛蒜皮。李家的男儿,总是这般窝囊,所以才叫人瞧不起。”李隆寿并不生气,他闲闲走至琴台前盘膝坐下,低头调弄着琴弦,唇角的讥诮更加明显:“姑姑不觉得李家的女儿也是天下少有?明明早便嫁与外姓,却依旧染指宫中。你一手遮天也罢,非要弄块遮羞布,逼着朕给你冠以监国二字,岂不是更叫人腹诽?”苏梓琴一时望望这个,一时瞧瞧那个。她宛如做了坏事的孩子,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神情,拼命想调和两人的矛盾,却又总是有心无力。柳绿云罗缎裁出的小袄腰身纤细,霞粉曳地宫裙拂动,又是万千旖旎。瑞安带着丝厌恶打量着眼前渐渐裉去青涩、正是花开锦绣的女孩子,心中既羡且妒。苏梓琴却是怯怯拉住瑞安的手,微微摇晃间剔透的东珠耳坠映得容颜格外娇俏。她呢诺着说道:“都是我惹出来的是非,不过为了几块绿松,又拉扯上什么户部与朝政,母亲既不愿说与尚宫局,这些东西我不要便是。”“凭什么不要?”李隆寿三下两下调正了琴弦,明是对冲苏梓琴说话,暗则挑动瑞安的底线:“尚宫局虽然没有,芙蓉洲里却多得是。难不成监国长公主殿下能拿来铺路,你打两件首饰反而不许?”苏梓琴息事宁人地扯扯李隆寿的衣袖,低声央告道:“寿郎,你瞧我的薄面,今日少说两句。母亲的东西我如何敢用?这单子全当我从未列过。”小夫妻一唱一和,却是将瑞安搬动国库的事实说了个确凿。瑞安恨得一口气憋在胸口,想要狠狠喝骂两句,脑间偏是一阵眩晕。她如今极为爱惜自己的身子,便强忍着没有做声。苏梓琴却是又怯怯开口,含着些希冀说道:“不过女儿今春的新衣还没有添,我这么出去总归没有脸面。前日大尚宫捧了些去年的旧物,女儿委实瞧不上。母亲将新来的香罗纱、月华缎、苏绸、各色的蜀锦都拨给我几匹。”瑞安伸出手指头狠狠点着苏梓琴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骂道:“除了首饰就是衣裳,本宫偏瞧不得你这般肤浅。”许是被瑞安弄疼,苏梓琴往后躲避着一偏头,偏就无巧不巧,瑞安猩红的长指甲便戳到了苏梓琴素瓷冰肌般的雪颜,带出一道浅浅的划痕。苏梓琴尖叫一声,李隆寿已是从琴台那面直奔过来,瞧着苏梓琴颊上浅红的一道,李隆寿口不择言地嘲讽道:“姑姑不过是为着朕放逐群臣,这些日子朝堂上受了气。有什么话冲着朕说,为了教训朕,何苦搭上梓琴这张脸?”瑞安并不曾想划伤苏梓琴,也不晓得如何便在她脸上留了痕迹,却被李隆寿的话噎得够呛,就着他的话音骂道:“本宫便是在借题发挥你又能如何?拿不回亲政大权,便想将整个朝中大臣清空,你到比你的父亲更为jian诈。”李隆寿鄙夷地笑道:“上书请去的多是两朝元老,姑姑难道不晓得他们为何请辞?若姑姑还政于朕,只怕这些老臣们个个老骥伏枥,更愿做朝中的肱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