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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见林愉的那一刻,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宁王殿下。”林愉疏离的行礼,低头的瞬间暗中观察着四周,这里没有人,她一路走来都没有人。皇宫内院,宫女内侍无数,一切不过是有意为之罢了。他是宁王,真想见一个人不难,林愉知道她走不了,只能自救。于是她清冷的,像和一个陌生人一样说:“不曾。”“夫人,还是仔细想想的好?”林愉掐着自己,假意看看天色,“臣妇不曾见过殿下,如今时辰晚了,夫君仍在不远处的塔楼等待,臣妇告辞。”林愉着重讲了“臣妇”和“夫君”,她想宁王一贯贤能,总不能为了一个可能的人败坏了名声。而且,还有傅承昀。这个时候,林愉无比庆幸自己嫁的是傅承昀。林愉没什么异样,就和普通臣妇告辞一般转身,朝着亮着灯笼的塔楼而去,就像傅承昀真的在哪里等她一般。魏瑾瑜坐着,手里捻着一枚棋子,执着于一个结果。“魏山桃林,那个唱歌的人——”那年魏山桃树下,他曾登高遇上一女子,粉面含花。她带着一支珠翠玉兰簪,唱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那女子魏瑾瑜寻了好多年。最后遇上林悦,他以为是林悦…林愉走着,背影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但记忆也潮水一样涌上来,她好些年前去过魏山,是为远下江南的林惜祈福。因林惜喜爱桃花,她一时思念就学着林惜唱歌,但她没想到会有人惊恐离去。“那女子是你,对吗?”冷风顺着缝隙钻进林愉身上的每一个角落,冷的她发颤。这么些年,林愉也是听过宁王为心上人留着正妃的位置。那女子是她,可…是她又如何?她从未想过那人是宁王,更无意招惹。她嫁人且不说,就算没嫁心里也没有宁王一丝的位置。林愉的心很小,喜欢一个人就再也容不下别人,她要给心悦之人的是十成十的心。不是宁王不够好,而是她不爱。一个出嫁的女子,如何应对一个不知目的的贵人,林愉不敢轻易开口,更不敢表现出任何异样,她就和往常一样走着。“宁王请自重。”“本王无意纠缠,只是想知道答案。”“然后呢?”林愉停下,“是如何?王爷能当不认识,然后不打扰。不是又如何?你问的没什么,被问的却是一个有夫有宗族的女子。”“王爷,这里是皇宫。”林愉站着,这皇宫大院,看似只有两个人,实际上到底藏着多少双眼睛,“你的答案,会毁了我。”魏瑾瑜不说话,他看着和他据理力争的女子,心里隐隐有一种冲动。一种不管林愉是不是,他都愿意当她是。于是他笑着,朝林愉摆摆手,“本王知道,也不会为难你。你不答因为你怕,但是你别怕,本王寻了好些年,不是叫你怕的。你不说,本王也知道。”“你别怕本王。”黑夜里面林愉瞳孔微缩,像是听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忍着没有流露异样,转身而去。“告辞。”等她走出魏瑾瑜的视线,仍觉得自己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然后她直接跑起来,不顾一切的跑起来。她从没这么快的跑过,就像当初萧家门口追傅承昀的时候,好似这样跑着她也在追着傅承昀一般。风擦过她的脸颊滑过,刀子一样的割着,直到塔楼近在眼前,她喘息着伸手摸上酸涩的双眼,手上润湿一片,原来哭了吗?哪怕再坚强,她不可避免的还是害怕。林愉的人生里面从来没有遇上过多少尊贵的人,宁王这次语出惊人是真的吓到她的。林愉愣了许久,梧桐树打散的光影照在她泪湿的脸上,冷风刮着衣裙,她一抬头就看到那个坐在楼梯上的人。他看着她,眼中带着笑意,却比深冬的碎雪还要冷人,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傅承昀!林愉看见他,突然自内心深处涌上心虚,她习惯性的朝他走过去,那些害怕尽数散去。见傅承昀没有动,她就像受到鼓励一般奋力跑过去,一下子跪扑到他怀里,贪婪的吮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哪怕他身上是极淡的血腥味,林愉也觉得心安。“相爷,你怎么在这儿啊!”傅承昀任由她抱着,眼神幽暗的看着她身后,手在边上的青石阶上敲着,他说:“啧,不是你说我在塔楼等着吗?”“你看,我不是在塔楼等你吗?”第三十一章轻不了傅承昀喜欢她,不……“你看,我不是在塔楼等着吗?”听到这话,林愉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一路隐忍的恐惧,被抛下的委屈,所有所有的情绪被一句话堵在喉咙。她从他怀里出来,看着黑夜里他那双亮的不像话的眼睛,泪水毫无预兆的就流了下来。傅承昀就坐着,他看着林愉哭。“你瞧瞧你,哭什么?”塔楼的清寒给傅承昀渡了一层清辉,却让林愉忍不住轻颤,好似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扑跪在地上。“你,都看见了?”她问他。“是啊!”傅承昀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力道自然有些大,就和他不甚愉悦的心情一样。他幽暗的眼神看着她,就好像看见许多年前,桃夭下歌唱的佳人,可任凭他能力卓越,那些是他永远去不了的记忆,魏瑾瑜能去。“看见了,不行吗?”他第一次这样憋屈。明明林愉抛下他跑了,他就该头也不回的骑马离开,可那脚就是不听话。他在路上来来回回三趟,最后还是在那亭上头躺下,他就想看看林愉什么时候忏悔,什么时候想起回家。他不愿让别人瞧见,那么长时间,也真的没人瞧见,他却瞧见了一场大戏。那是多么精彩的大戏,多么深情的久别重逢,尊贵的王爷和漂亮的姑娘,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如果主角不是他的夫人,他都想丢下去几吊钱,然后原地告诉他们“在一起吧!我祝福你们。”呵,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枕边这胆小怯懦的女子,竟还有那样风花雪月的时候。一想起那些,傅承昀真想回到过去,把那些看见的听见的全都一剑殁了去。凭什么?他的夫人,他都不曾见过…要不是知道林愉本性,要不是林愉真的心悦他,凭今晚这些事,他不会手软。傅承昀想着嘴角勾起几丝笑意,月色之下多瘆人,他那双手不自觉的扣上林愉的后颈。他摩挲着,心里添了一句,这脖子真软,也真细。脆弱的只消一点点力气,他就再也看不见林愉生动的眼泪。你说好好的一个人,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