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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为meimei了,浪费好些口舌。”这席话立刻被翻成了雪域话,气得玛索多一跺脚,踩着马靴蹬蹬蹬跑了出去。南平应付完这一茬,在心里叹了口气。侧脸时才发现西赛依旧在近旁端坐着,不声不响,安静得像株草。许是察觉到上位者的目光,西赛对着南平羞赧的笑了,细细喝起手中的茶来。第5章炊饼似的月亮挂在身后,柔和了……南平还有话要问,于是含笑坐等她喝完。只是坐得久了,脑袋好像被人上了弦,有小锤在敲。最后疼得实在熬不住,用指头轻轻按压起鬓角来。“公主可是身体不适?”西赛听见动静,眼瞅着南平脸上飞起一片灼人的红,诧异道。“许是昨夜有些受凉,不碍事。”南平不欲多说。“那可如何是好!”西赛关切极了,旋即又露出后悔的表情:“都怪我,没拦住玛索多,让她来叨扰殿下休养。她的性子就是这样倔,除了王上,谁的话也不听。”三言两语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有些意思。南平略作沉吟,温声道:“无妨,迟早也要和诸位姐妹见面,我心里是欢喜的。”“高城气候仄人,不比东齐,小病也拖不得。”西赛又道,“我略通医术,懂些调养的方子,公主若是不嫌,我倒是可以瞧瞧。”南平婉拒了她行医的请求:“不过头疼而已,哪里用得着麻烦王妃。”西赛听到是这症状,一拍巴掌,示意跟着的随侍抬进一个木盒来。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些黑枸杞、虫草、雪林果。还有一匣味道绵长的龟兹乳香,看模样不是凡品。“初次见面,带了些山野俗物,还望公主不要见笑。您看正好赶巧,这雪林果治偏头疼,是极好的。”南平大方道谢,唤宫人纳下。“我打小跟外祖母长大,受她教诲颇多。如今外祖母过世多年,我已经好些年没见过东齐人了。”西赛笑道,“今日有幸得见公主真颜,果真见之忘俗,备感亲切。”不知是不是出身的原因,西赛的做派确实与玛索多这样地道的雪域姑娘不同,缠绵得竟有几分像稳居储香宫的瑞妃。“他乡遇故知,当真是天大的缘分了。”南平如此想着,应承道。“谁说不是呢。”这厢西赛总算把杯中茶饮尽,两人絮絮而谈,气氛也渐趋融洽。南平便状似随意的打探到:“听说瓒多这几日是出城去了?”“王上的行踪,女人又如何得知,能做的不过是等他归来罢了。”西赛说得滴水不露。她顺势把话题扯回到瓒多身上,言语之中满是对他的崇敬:“王上是雪域最强壮的男人,我和玛索多是心甘情愿盼着他早日立后的。没有妻子的男人,就好像没有翅膀的雄鹰一样。也只有公主这样的人物,能够配得上他。”南平笑笑,知道今日自己怕是探不出想问的话了。于是浅谈几句,重又端起茶杯,隐有送客之意。西赛觉出味来,徐徐起身,面带歉意:“我这一聊起天来,就忘了时辰,耽误您休息。总归和家乡人谈话,心里高兴。”南平一边送她出门,一边打场面功夫:“日后进了宫,自然有见面的时候。只怕你还会嫌我烦,懒得与我聊天呢。”西赛亲亲热热道:“怎么可能!自打听说您要来,我激动地好几天睡不着。西赛好歹算是小半个东齐人,您对我来说,就跟亲人一样。”就在她剖白心迹的空档,两个人已经离开禅室,走到了院中。风裹着残雪在地上打转,冷得刺骨。“室外寒冷,还请公主留步,好生将养身体。我过些日子再来看望您。”西赛笑得温柔可亲,上了等候的马车。不速之客们终于都离场,南平总算松了口气。回了寝殿,被褥被汤婆子温得热烘烘。伴着宫灯里的浓郁馥香,布置出一个暖和的所在。东齐随行的御医替公主把过脉——不是什么要紧的毛病,主要是劳神过度,静养即可。“这两位话忒多,和尚念经似的,把殿下念叨得头都疼了。”阿朵不满道。她拎着刚从炉上拿下来的银吊子,把黑且稠的药汁小心翼翼斟进碗里。“我瞅着西赛王妃倒是比玛索多王妃和气多了。有礼有节的,还知道进些补品来。”玉儿道,“殿下,可要把她送的雪林果熬上?”南平摇摇头,啜饮着guntang的汤药,心思倒是顺着他们的话想了下去。瓒多这两个宠妃,一个像团火,一个又像盆温吞水。火烧得烈,水深不见底,各有各的妙处。不管是个性鲜明的对抗,还是打着同乡旗号的有意拉拢,能做出今日之举,这两位恐怕都不是简单的人物。才踏入高城不过一日,争斗的漩涡已经初见端倪。潜伏在影子后面的鬼魅魍魉长着血盆大口,随时要把南平吞下去一般。公主微微叹了口气,御医说要少劳神,可现下这个场面,又怎能不劳神?若是还在东齐就好了——二哥虽是个不成器的,但有他撑腰,总归不会坏到哪里去。母妃自会四两拨千斤的指点两句,至于赵泽……赵泽。他有的是金玉一样的道理,光是听他讲书,都好像能把人生参透一般。灼热的液体顺着食管流下去,一点一点,终于把南平惴惴不安的心熨烫服帖。多想无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她把瓷碗里剩余的药一饮而尽。手里的汤子应是加了几味安神的药材,让人大白日的昏昏欲睡。南平凝聚的杂思渐渐分散,烟雾似的梦就腾起,罩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房,把她笼在里面。梦里一忽是清风晤面,一忽又是冰雪呼嚎。JSG“有人在么?”南平好像赤足行在堤坝上,四周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阿朵?玉儿?”她把身边人的名字唤了个遍。无人应声。南平从来都是前拥后簇,从没有落过单。如今孤身走着,心里蓦地紧张起来。就在此时,朦胧的雾里传来声响:“殿下,你我猜灯谜可好?”南平睁大眼睛,竭力眺目望去,只能勉强看出个高挑身影。“赵泽?”南平听声识人,疑问道。那人笑着转过身来,清俊的面目渐渐清晰,果然是他。雾气骤然散去,四周星星点点着造型各异的花灯,却是京城上元节的模样。南平这才发现自己身着大红袄袍,雪狐假领蹭在脸蛋上,麻酥酥的痒。男人与用手挡开密集的人流。南平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作响,连头都不敢抬。两个人肩并肩走了会子,随口点评路边的灯谜。突然赵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