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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而代之的是雨水拍打雨伞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闷,向念却觉得有些动听。她手指动了动,缓缓抬起头。北城的夜晚像一副泼了墨汁的画,浓郁的没有一丝光亮。只有面前的车灯,亮得刺眼,面前的男人侧对着光,清晰的五官隐在光影里,看不真切。像在做梦,又无比真实。言朔蹙着眉头看她,眸子墨黑,似乎在酝酿某种情绪。他还未开口,向念无力地瞟了眼躺在地上的手机。牙齿打颤,连声音都断断续续:“我这回,真的没有跟踪你。你,别误会我。”她浑身湿透,脸色惨白。雨水滴在她睫毛上,眼眸颤抖,带丝迷离。腿上的伤口完全裂开,伤得很重。像被丢弃的野猫,狼狈至极。空气沉静了几秒。记忆忽然就与从前重叠了。在言朔的认知中,产生善意,原因之一是情感上的互通,原因之二是心软。他最讨厌心软。因为开始心软的那一刻,那些危险的,未知的,早晚会与你不期而遇。可是。“你知道吗?如果一种植物不曾见过阳光,可能一生也就在阴暗潮湿的地方生长。但是一旦某一天,出现了一束光,它也会想要向阳而生。”“你对我而言,就是这种存在。”那天在医院里,她仰着头,和他说过这样的话。言朔敛下眉眼,仍然是那副居然千里之外的淡漠,却朝她伸出一只手。声音自上方响起,低沉清冷,“给你十秒钟考虑。”他问她:“要不要跟我走。”向念仰着头看他,怔在原地。雨水砸进眼中,突如其来的酸涩。她没犹豫,几乎是下意识的,紧紧握住了那只手。温热的。13.入戏“我就是想多看你两眼。”……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向念见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丑陋的,恐怖的,人性张牙舞爪地露出影子时,她总在默默观望。然后,她学会隐藏自己,察言观色。在这个危险的大环境中,她最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她擅长说谎,为了达到目的,她往往能把假话当成真话说。但偶尔,她也会在假话里掺杂真话。就好比,言朔对她而言,的确是一束光。很多年前,当他推开仓库门的那一瞬间,她便清楚的知道。他会救她,也只有他能救她。车里开着暖风。向念披着西装外套,但仍然冷得手脚冰凉,浑身颤抖。车座是真皮的,外套是崭新,只有她是浑身湿透,连发梢都在往下滴着污水。向念目光扫过,松开原本牢牢抓着外套的手,嘴唇惨白:“我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知道就好。”言朔冷下声音,转头吩咐司机:“把暖风开到最大。”“已经是最大了,言总。”“那就开快点。”气氛突如其来的严肃。明眼人都看得出,向念伤的不轻。被发现的时候,整个人就缩在路边。又瘦又小,浑身湿透。看起来实在太落魄了,很容易便让人联想起了被丢弃的猫。你怎么了?你遇到什么事了?很多担心的问候在这一刻都变得多余。车子在夜色中一路疾驰。“言先生。”向念忽然轻轻唤了一声。她整张脸匿在昏暗的光线里,辨不清表情,只从声音上来听,没什么力气。言朔转头看了她一眼。明明已经在忍痛了,却开口问道:“你喜欢吃水煮rou片吗?”言朔静了静:“别说话了。”向念勾了勾唇角:“可我还不知道你到底喜欢吃什么。”“你不需要知道。”“言先生。”言朔蹙眉:“又干嘛?”向念吃力转头看他,几个字混合着气声,“谢谢你。”说完,仅存的一点力气被抽空。她浑身瘫软,倒进了言朔的怀里。从肩膀缓缓滑落到他膝盖上。已然意识全无。言朔垂下眼帘,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呼吸均匀,面色惨白。他下意识抬起的手,又直直收了回去。声音愈发深沉,“再开快点。”-向念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会在高强度的压力下做试卷,一会又在和容佳交换名字答试卷。为了不挨打,容佳一次次哭着求她,容夏没法拒绝。于是,所有的测试到小考,她们始终交换着名字。到最后假的变成真的,这个秘密永远藏在两个人心底。容佳成了父母心中出类拔萃的女儿,而容夏不温不火,很少被父亲放在眼里。容夏觉得,这样也好。关注越少越好。她保持低调,不上节目,活得逐渐透明。本以为等到安稳上了大学,就可以逃脱容誉的管束。可她终究没想到,会代替容佳以这样的方式“死去”。“夏夏,是mama对不起你,没保护好你jiejie,也没能保护你。”“送走你也是无奈,你jiejie比我们更需要你。”无数次的梦境里,都是同样的场景。向念猛地惊醒。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满是泪水。缓和良久,才从梦境中完全走出。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闷痛感随着神志清醒,阵阵传来。向念蹙了蹙眉。意识中最后的场景,是她在言朔的车上。所以,她现在在言朔的家里?她抬起头打量起来。装修精致的房间,暗色系,是男人喜欢的风格。于是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