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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下班的晚高峰,高架桥上堵得一塌糊涂,车辆如乌龟一样缓缓前行。出租车司机用方言说了什么,他听不懂,但听口气像在骂人。岑墨极少动怒,然而今天的他接连暴躁了几回,就连这会儿也被司机情绪感染,堵得烦躁起来。他想大概是脸上的伤,和针扎似的,又热又疼,还是那种辛辣的疼。他皱着眉头,把车窗降下一点,想透透气,吹吹冷风。然而天不遂人愿,车堵在路中央,吸入鼻腔的都是难闻的尾气。他又面无表情地升起了窗。事情没谈成,还被女朋友送了个分手大礼包。真是得不偿失的一天。他这篇SCI论文非常不顺利,已经三修了,这次来S市找工程院的人,就是为了补全一些实验数据,好不容易和人约好了进实验室,结果却被柳溪打断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进他们实验室,总工也不是他想约就能约到的,但审稿人只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时间非常紧迫。因此听到柳溪擅自跑到S市来找他,他就非常不满。她根本不知道她这么一来,会害他毕业论文都黄了。可他又不能坐视不理,不得不爽了工程院的约,跑来车站来接她,但是来的路上,越想越生气,他本不该对她有那么多的火气,是有点迁怒的意味了。后来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被甩了耳光,还被分手。听起来有点像自作自受。裴佳说得对,他就是瞎cao心,她都这么大的人,有手有脚,就算他不来,她难道不会自己回去吗?他就是自作自受。车影流光在岑墨的脸上变化着,却没法让那种藏在阴影下的脸鲜活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直虚虚掩盖发肿的脸,碰也不能碰,一碰就疼。没想到平时娇娇弱弱的人,也有这么凶狠的一面,可想而知她当时生了多大的气。她有什么可气的?简直不可理喻。算了,他懒得追究了。分了也好,他可以心无旁贷地修论文了。等回到酒店,已是八点多,早过了饭点,他也没什么食欲,直接回了客房。他站在洗手池的镜子前,把左脸凑了上去,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眼。他半眯起眼,注视着那清晰发红的巴掌印,撑在水池边缘的手不由握成拳头,手背青筋突起。他随手取下一条酒店的毛巾放在洗手池上冲水,拧干,而后敷在伤口处。裤袋里的手机发出振动。因为不想打扰写代码,他的手机常年静音。他拿出来一看,是裴佳,便面无表情地放在洗手池旁,任由它嗡嗡振动着。又过了一会,他像是想起什么,滑开了接听键。“嗨,我看你一直没回邮件,只好给你打电话了,刚刚ProfessorBrowning和我说想和你视频交流一下,约在了今晚11点,也不是什么很正式的面试,就是先互相了解一下,时间上OK?”岑墨拿开毛巾,望着稍微消肿的巴掌印,“明天可以吗?”裴佳:“最好不要。”岑墨没再多说,应了个好字。裴佳又关心道:“嗯,你那边今天顺利吗?见到聂工了吗?”岑墨:“见了,晚几天回去。”裴佳紧张了下,“怎么,出什么问题了?”岑墨:“是出了点意外。”他不想与无关的人多说,阖了下眼睑,“你今天是不是见过柳溪?”裴佳:“是啊,她来实验室找你,我和她说你去外地了,她好像不太高兴,你没告诉她自己出差的事吧?”岑墨又睁开眼,镜前灯的光照在他细长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片阴影,将那双迷离的桃花眼印得深邃阴冷,连同他的声音也冷了些许,“不止吧,还有MIT的事?”裴佳啊了一声,“什么?我不记得了,不过那会我正好是下楼帮你交MIT的材料,遇上她了,可能随口提了一下。”或许是听他许久没回应,她又追问了一句,“怎么了?有问题?”岑墨应道:“没问题。”她的反应速度,语气、话语都没有任何问题,让岑墨找不到一丝破绽。但是……以他对柳溪的了解,她那么怕马路,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跑来S市找他?一定是裴佳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只是真要追究起来,与他也脱不了关系。是他没有嘱咐过裴佳不该在柳溪面前说MIT的事,他也没想到柳溪会来找他,她们会见面。裴佳哦哦了两声,“那你赶紧准备一会的面谈。”岑墨挂了电话。仔细回想一下,不仅仅是今天,柳溪最近的确有许多被他忽略的不寻常行为。他用手撑了下额头,有些头疼。SCI论文、MIT面试、分手……为什么事情都撞在一起了。算了,先应付眼前的面试。柳溪回到a市,已是华灯初上。高架桥上车水马龙,地面霓虹灯闪烁,一派繁华景象。没有了岑墨的世界,还是璀璨的,可她的心却是空的。柳父早早就在高铁站等候,听到女儿一个电话,立马把车开出了停车场。看到女儿双眼肿得和核桃似的,柳父又气又心疼,他们家被捧在掌心的宝贝,疼都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她在别的男人那受委屈,柳父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帮着她骂两句那臭小子,还是安慰她一些什么,他纠结了一下,还是扶着柳溪的肩,“没事啊,已经回家了,饿不饿,在车上吃过晚饭了吗?”柳溪泪眼汪汪地摇摇头,没有说话。“没关系,家里有吃的,你妈都给你准备好了。”“刚刚就把饺子准备好了,只要你一回到家就下锅,保证热腾腾的。”“都是乡下养的土猪,味道很好,外面买都没家里做的好吃,你妈做了好多,冰冻层都放不下了,就等着你周末回来吃。”“现在回来好啊,可以多吃几顿。”……听到柳父絮絮叨叨地说话,柳溪又释然了些。她抬头看了眼车窗外,车辆如流线在往后退。她还在想着那一巴掌的事。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闭上眼,脑海中还是会浮现出他的模样。她又睁开了眼。都分手了,还关心他干嘛。……一进家门,柳母瞧见她,便是大惊失色,“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这段时间都在干嘛了,不是没事了吗?是不是生病了?”柳溪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回,鼻头一酸,又哭了出来。柳母抱着她的脑袋轻轻抚了抚,“哎!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