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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衮衮诸公不得谏言。怕过不了几年,就要过上席不暇暖、枕戈待旦的日子。整桌唯有佟陆陆没心没肺,她迅速啃完一应嫩rou,扒完饭打个响嗝,便靠在椅背上,舒舒服服听她们说些有的没的。“不如,尽快找个好亲家……”宛英提议道,她反正也对佟陆陆没啥信心,干脆把自己相中的金龟婿让了算了,“依我看,邹王府与我们素来交好……”闻言,佟杉姗一顿,捏着筷子的手发紧。未等佟萧回话,佟陆陆连忙摆手,“不行不行!娘,你胡说什么呢,人家邹曲临是有心上人的,棒打鸳鸯这等损德的事儿,您可不能做。”“你又知道什么了,小女儿家家的,插什么嘴!”宛英连忙轰人,“杉姗,和你六meimei先回去吧。”佟杉姗迟疑一阵,方放下筷子,礼貌莞尔,“是。”穿过春分院,佟陆陆与佟杉姗并肩而走,佟杉姗一路未曾言语。她细长的手指捻着帕子,揪了一回又一回,蚕丝绸生生被她扯变了形。拉住她软软的手,佟陆陆嘻嘻笑道:“三jiejie,你且安心,我掐指一算,不久之后邹曲临就会来提亲了!”“你如何又得知了?”“嘿嘿,我就是知道。”曰,大明七年大暑日,邹曲临正式向佟家提亲,只因书中的佟陆陆从中作梗,公然污蔑佟杉姗,方让婚事不了了之。如今可不同了,她佟陆陆可是一大助力呢!再者,早前借钱时她已旁敲侧击邹曲临,如今距大暑仅有三天,好事将近!此后平静过了三日。第三日一大早,蝉鸣阵阵。佟陆陆其时正在院内为自家那个取名曰“笨笨”的小兔种萝卜,搞得满身泥巴,尘埃扑扑、汗臭薰薰。她这一身专门用来干“脏活”穿的专服上,尚有经年的油渍未除。春枝兴奋而来,只瞟了她一眼,顿觉不忍卒赌,“小姐,邹世子带媒人来纳采了!”可算来了!邹曲临那家伙,提亲还娘们唧唧的。佟陆陆激动难抑,慌忙将手中的小铲子扔下,也不顾满身满脸的泥巴,忙往客厅奔去。她怕爹爹娘亲不同意,怕半路杀出个佟钟儿,更怕那平日里默默无闻的林二姨娘犹豫不决,她得去为三jiejie的幸福助力!一路气喘吁吁跑到客厅,佟陆陆绕过长廊,方来到雕花窗棂外。尚未入门,便听房内大夫人一声惊呼:“陆陆?!你是说,你要娶陆陆?!”7、大大大大乌龙佟陆陆停下脚步,半天不敢向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她蹲在窗棂下偷听,惊悸万分,一脸懵。“是,还望太傅大人、夫人成全曲临一片真心。”一片真心?真心你个大头鬼哦!佟陆陆将额前碎发铲至脑后,心噗通噗通跳,猛觉天旋地转,脸上狠狠被人抽了一巴掌似的,面子无处安放:这个瘪三莫不是在算计我?这是什么魔鬼发展?客厅内无人说话,静得可怕。须臾,方传来大夫人不敢置信的、颤抖的声音:“你确定,是‘我们家’那个佟陆陆?”“是。”“那个与你一同逛花街,一个骰子就能玩到天明的佟陆陆?”“是。”“那个整天嘻嘻哈哈,没点女儿家样子,连粪都踩过的佟陆陆?”“是。”迷之寂静。噗通一声,邹曲临似是跪了。佟萧遑遑将其扶住,“邹世子……此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陆陆还小……为人父母,我们亦要征得她的同意……”宛英回过神来,喜忧参半,拽住佟萧衣袖的手心激动地直冒汗,“老爷,你糊涂了,陆陆与邹世子青梅竹马,怎会拒绝呢?不如这样,邹世子,咱们将陆陆叫来!”不好,祸到临头!躺着中枪的佟陆陆忙躬身,蹑手蹑脚离开客厅,慌不择路,满脑袋就想赶紧飞奔回夏至院。逃似的回来,莫名地心虚的堂堂太傅家六小姐,先是藏于树后,又觉不妥,猫着腰躲于灌木从中,又觉太过显眼,复缩成一团,蹲于石桌下瑟瑟发抖。“佟小姐,你这是?”昭云从环纡的屋子里出来,正巧瞅见刺猬一样的佟陆陆。对啊,咱们家还有一个屋子呢!佟陆陆灵机一动,连忙冲进屋内。彼时环纡正悠然盘坐在横榻上,卷握一本,面前摆一黑白棋盘。他抬头见她,一身黄泥,还粘有萝卜叶,狼狈不堪、汗流浃背,好似沼泽地里滚过一遭。“借遁一会子!”佟陆陆话不多说,上脚就往他榻上爬。环纡尚且来不及嫌弃,她便蜷到他身后藏起来,嘴里嘀嘀咕咕将各方神灵请候个遍。“你这是不慎入了尿桶?”佟陆陆委屈,“邹曲临不知发了什么疯要娶我,我正躲他呢。”似闻见天大的笑话,环纡暂时忽略她污他床褥之事。他微仰下巴,毫不掩饰地笑出声来,戏谑讥讽道:“哦?从前只道邹世子是个纨绔子弟,不曾想竟如此有胆识。若叫我娶你,我倒宁愿一头撞死。”“闭嘴!”佟陆陆不理他,眼中未曾留下他取笑她时那副极天真、满满少年感的清面,只坐起来要拉他被褥,将自己盖住。倏然,环纡果断踢去干净利落的一脚,将她踹下床。佟陆陆“哎哟”一声猝不及防,咕噜噜跌入床的内侧,生生撞上橱柜反弹着遁入床底。刷!脚轻轻一勾,环纡将被褥盖上,掩住后侧,也不忘讪她:“不想嫁直言便罢,有什么好畏畏缩缩的。”因撞到肩膀,佟陆陆气不打一处来,龇牙咧嘴半天吐不出话回他。宛英身边的茗儿奉命来寻佟陆陆,在院内主屋没见着,便满头大汗跑过来,开了门四处观望一番,目光停留在环纡面上。她愣了愣,当下想到他便是那六小姐大大方方养在家中的面首,别扭问:“看见六小姐了么?”环纡慢慢悠悠,将白子下入棋局,未曾抬眸:“没。”“看见了便知会她一声,大夫人在客厅等她,让她速去。”环纡没应。茗儿恼他竟这般目中无人,心中瘪住一口气,又四下观望一番方作罢,拂袖走人。待足音渐远,佟陆陆方从床底下蠕蠕爬出。她才探出一个头,一床被褥便落于地上将她盖住。环纡双足触地,阳光下浅琥珀色的眸子藐视她,唇角轻勾,“沾尽了泥,我要换床被褥。”默默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佟陆陆骂骂咧咧爬出来,提提裤子,鼓着脸一把将被褥卷走,“多谢!”若说大夫人这些年来最开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