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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仙尊架子在见到那弟子的脸时,终究没绷住。因为那弟子竟没有脸。他面上原本应当是脸的地方,赫然盖了一张符箓,掩的严严实实。素弦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惊异:“你……的脸?”那弟子将饭食一样一样摆好,全然无视了素弦的衣衫不整,平静道:“尊上当初在做偃月时,把我的脸画毁了,便遮了起来。”偃月是他的名字。做……素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弟子是修真界中的一种傀儡法器。不是人,那他可就不怕了。素弦轻轻吐出一口气,用眼睛描摹那无面的傀儡。书中说,只有修为臻至化境的修者,以真心孕育,亲手刻画,才能让傀儡生出灵识。他之前都没认出这傀儡的身份,素弦仙尊做出这么活灵活现的傀儡……心中是在想着谁?那他揣着一颗真心,又为何画坏了那张脸,更让人好奇了。可惜原主早就不见了,素弦只能揽好衣裳,乖乖吃饭,吃完再看是什么刺的他浑身不安。那饭食看起来让人食指大动,味道更是不错,素弦开心得眉眼弯弯,偷偷遮住崩掉的面瘫表情,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灵果入口即化,暖流顺着喉咙流下,素弦忍不住发出开心的喟叹。素弦歪歪头,见傀儡没看他,心念一动,玉箸绕了几个弯,给几根细嫩的灵藤缠成了心形。傀儡眼观鼻鼻观心,对自家仙尊毫无高人气质的吃相视若无睹。素弦吃着吃着却觉得不对。慕南风离开后,他丹田里的热度就散了,可补充了些灵气,它又变本加厉地烧了起来。从小腹,烧到小腿,到后背,绵绵地烧到他肩窝上被慕南风枕出的红晕。他背过身去,垂下头,指尖挑开侧领,那片殷红若隐若现地露出,较之他刚才揽镜自照时,不知娇艳了多少倍。一股清淡的甜香,从殷红的痕迹上飘散而出。素弦闻到一些,只觉得不光是丹田了,全身都有些发烫,力气在邪火的灼烧下慢慢抽空。仙尊面色微红,仿佛只吃了几个灵果便醉了,眼中的清明逐渐化作挣扎。他盯着那盘被他卷出心形的灵藤,仿佛了眼花了,看着原本光秃秃的灵藤之上,密密麻麻开起了招人视线的小花。素弦难耐地摇着头,想将这奇怪的幻象从眼中甩出去。却听见身后的傀儡偃月忽然道:“尊上,有人拜访清净峰。”他的尊上连哈口气都费劲,哪有心思管何人来访:“赶出去!”只是动了火说出这句话,身上的火便趁着他的火气腾的窜起来,素弦手臂颤抖地撑着桌角,不愿倒下。这具身体……究竟是什么毛病!这么下流的香味,为什么会从素弦仙尊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素弦有一万个问题,一万个有苦难言,一万个煎熬。身后傀儡沉默片刻,冷不丁传来一句:“慕师兄已放人进来了。”盛着灵蔬的桌子猛地一震。素弦用尽全身力气,朝桌子狠砸了一拳,换来拳心火辣辣的疼,泪珠从眼角滑落,在脸颊印下火辣辣的泪痕。偏偏是这时候……他要恨死慕南风了!第5章很香一刻钟前。慕南风目送着素弦的傀儡进了素弦的寝殿,微哂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与素弦只有一墙之隔。他靠在贴近素弦寝殿的墙上,头贴着墙,晦涩的经脉泛起阵阵酸痛,他微微皱眉。陆九离刚才过来,在他的主脉上钉了颗封灵钉。这位宗主师伯和他从来不对付,这次好不容易找着机会封他的经脉,迫不及待便来了。慕南风没指望他给自己减轻些痛苦,没故意折磨他,已经算这人良心未泯。很痛,但与他在悬崖下挣扎的痛比起来,就算不上什么了。他的好师尊以为,封了他的经脉,自己就动不了他。大错特错了,从素弦吸纳他内丹的那刻起,自己便立于不败之地。慕南风眼神放空,眸色漆黑,倒映着空旷的殿宇。几十年没回来,清净峰仿佛没变过,看他不顺眼的师伯,整洁如故的住处……唯一变了的,只有虚弱得不可思议的师尊。可又好像没变,他从前便是那样,爱逞强又喜欢偷偷撒娇。经脉中的痛愈演愈烈,他一直压抑的肮脏心魔,开始蠢蠢欲动。慕南风不去管他,继续想素弦。他作为弟子,本来不配住在仙尊旁边。那人师尊用剑堵住了所有人的嘴,才让他搬进来。现在这位素弦仙尊早和他撕破脸,怕是等反应过来,就会来赶他走。那时候他就强硬地告诉师尊,他偏偏不走,他就要住在这里,时时刻刻监视着他,直到他死。那时候,素弦仙尊眼里的神情肯定很精彩。“是吗?”脑海中响起一声嗤笑。“闭嘴。”慕南风冷冷道。这心魔趁人之危的本色不改,看他灵力与魔气都不济,急匆匆就出来了。他有一个秘密,连曾经和他最亲密的师尊也不知道。早在百年前,他的心魔就有了意识,会在他虚弱时侵占他的身体。他那时青涩懵懂,为素弦仙尊着魔,生怕被他看出自己肮脏的一面,与心魔互相争斗了几十年……直到撕开了素弦仙尊道貌岸然的假面,他极度动摇,心魔膨胀到极致。曾经有多依恋,被背叛便有多么痛苦。心魔与他一体,深知他的痛苦,在悬崖下,日复一日,循循善诱:“我要杀了他……你让我杀了素弦,我就离开你,还你自由。”没有心魔,对他很重要。慕南风回过神来,眼前已不是荒芜的崖底。他安静地起身。他还记得素弦用来疗伤的寒池,那里可以帮他压抑心魔。起身时,心底的心魔却不甘寂寞地朝他挑衅:“素弦抱着软吗?”软……那天素弦在自己怀中哭泣颤抖,软的不可思议,远超他曾经任何一个绮丽的梦。痛楚与记忆同时袭来,慕南风身子一偏,踉跄着跌回墙边。“他很香吧。”心魔变本加厉,“你那么兴奋,连我都感受到了。”慕南风微微垂眸,冷漠道:“我回来是为了杀他,别管这些有的没的。”声音微弱,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可你抱他了,一点犹豫都没有,你还乐在其中。你非要住在他身旁,紧盯着他,连他吃没吃饭你都要管……”分明是自己心底的声音,却如同沾了蜜糖,引诱人深入品尝,“承认吧,你对他有欲……”“丑恶的欲。”慕南风抵着墙,轻笑一声:“知道了,滚吧。”他捏起桌上的玉瓶,一饮而尽。从寒池中取出的寒水,驱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