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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对嵇暄好奇的审视。“谢谢。”方洲还有一点十分疑惑,为什么谭赟非要跟着他们来这鬼地方?短暂的休息之后,他们继续前行。在日落前必须到达缪家村。“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音色不同的童声飘荡在山谷里,伴随着欢声笑语,“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充满纯真的歌声在人迹罕至的山谷里显得格外诡异。闻声而去的四人见到一群孩童正在嬉戏,年龄不一,无论男孩女孩,都唱着动人的歌谣。孩子们注意到这四位陌生人,一位年龄稍大的男孩上前,好奇问道:“你系边个呀(你们是谁)?”四人被男孩纯正的当地方言惊得无言以对。方洲和沈佾自小生活在城市,从未接触过方言,更何况区域有别。方洲唯一会的方言是美国波士顿的本地英语。谭赟中文普通话水平本就不高,男孩的话对他而言就是外语。“我哋系游客(我们是游客),”关键时刻,还得嵇暄出马,“你知点去条村呀(你知道怎么去村子吗)?”“你识讲我哋嘅话(你会说我们的话)?”大男孩惊讶的表情展露无遗。“你可唔可以带我哋去条村呀(你能带我们去村子吗)?”嵇暄从口袋拿出几颗原本打算补充能量的糖果递给他。“阿妈话唔食生暴人嘅嘢(mama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男孩摇头拒绝了他,“同我嚟啦(跟我来吧)。”“多谢你(谢谢你),你系一个好仔(你是个好孩子)。”嵇暄浅笑转对迷茫的三人,“他会带我们去村子。”嵇暄在三人的眼中看出了佩服一词,突然想感谢那位自己曾埋怨了三年的导师。那位老教授在法医界享有盛誉,但他唯一的缺点是不喜欢说普通话,固执地坚持家乡方言,把所有学生,甚至同僚气得无可奈何。嵇暄为了毕业特意去学他的方言,没想到今天竟能派上用处。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几经辗转,视野终于变得开阔。一个隐藏在山谷的村落,炊烟袅袅,竟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你们也来探险吗。”男孩好奇看向他们。这次他们听懂了男孩的话,普通话中带着乡音,仔细听可以辨别。“你会说普通话!”嵇暄惊讶。“老师教的,”男孩解释,语气中充满了敬佩与崇拜,“老师教了我们很多东西,也教大人们。”“你知道哪里可以住宿。”天色渐暗,他们更在意住宿问题。“老师的家,”男孩每每提到老师,就很开心,“老师是个好人,每次有陌生人来这里,他们都去老师家住。”他们十分好奇这位老师,难道他的家能容纳前往这里的所有游客?“你能带我们去他家吗。”方洲浅笑,友善的微笑给人无限好感。“好。”村落前是一块倒在路旁的木牌,“缪家村”三字已被岁月的风霜销蚀殆尽,只能隐隐看出它们的轮廓。矮小的房屋杂乱无章地散落各处,路上行人很少,难得出现几位年迈的老人,颤颤巍巍地前行。男孩一路走过去,和熟人打招呼,乡朴的生活。村落并不大。一座宏伟的城堡闯入众人的视线,孤单立在山脚,与一路见过的房屋相比,庞然大物显得格格不入。“老师!老师!”男孩激动地跑进庄园。“小心点,别摔了。”清越温柔的女声带着几分嗔怪。女子穿着一条浅蓝底的小碎花长裙,大波浪卷的棕色长发被发绳束缚,垂在左胸前。淡淡的妆容衬得女子更为美丽。“老师,有客人来。”男孩指了指栅栏外的四人。女子牵起男孩的手,走向他们,浅笑:“几位也是来探险的?”标准的普通话,独特的气质与这村落相比显得格外突兀。“慕名而来。”方洲回以微笑。“几位进来吧,快到饭点了,”女子淡淡笑着,令人舒服的笑容,“你们初到此地,必定累了。”“打扰了。”“阿福,你也一起吃饭吧。”女子将说话对象转移到男孩上,温柔的关怀。“我mama在等我,”男孩的语气有些遗憾,“老师,我先走了。”“路上小心。”“嗯。”阿福挥手告别。城堡内部,处处透着古典的气息,灯火闪烁,与恐怖故事的鬼屋有几分相像。这一切陈设令四人不由产生一种时光退回欧洲中世纪的错觉。“四位先坐会,我让刘嫂多点几盏灯。”“村子没通电?”嵇暄好奇。这里的生活模式很落后。“缪家村太过偏僻,交通不便导致水电不通,甚至没有信号。”女子提到这点,语气充满了遗憾与无奈。这是一个被现代社会遗忘的村落。“老师来这里支教?”嵇暄对这位神秘女子很好奇。“我叫‘缪斯’,我不是老师,”女子淡淡解释道,“这里是我的家乡,我回来为大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缪小姐很伟大。”一个女人能把青春花费在偏远的地方,嵇暄不得不敬佩她的付出。“你错了,我回来是为了休养,”缪斯浅浅一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我只是一个庸俗的凡人。”“休养?”方洲好奇。她表现得很健康,丝毫看不出她患有疾病。“夫人,饭菜准备好了,”一位中年妇人走来,朴素的衣服却不显老土,“可以开饭了吗。”“刘嫂,今天多了四位客人,再去准备几道菜,”缪斯温和,似乎她对每个人都是温柔的,“多点几盏灯,他们不习惯昏暗。房间也该打扫。”“我知道了。”刘嫂的出现打断了方洲的问题,但他不好意思追问,只能换了话题,“听刘嫂的口音不像当地人。”“刘嫂是我在城市生活时的保姆,她一人无依无靠,我便带她一起来了。”几人随意闲聊等待开饭。四人知道了这村子被称为“鬼村”的原因。青壮年男子纷纷去城市打工,有些女人也随他们离开。留守的都是老人小孩,部分妇人,或者一些残疾人。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更加凄凉。确切地说,这村子是荒村。“缪斯,我回来了。”清亮的成年男子的声音传来,见到四人颇为惊讶。“这几位是?”“旅客,”缪斯为他们介绍了一番,“这是我的心理医生,薛延。”“你们好。”薛延浅笑问候。他拥有一切医生共有的特点——温和的笑容。黑色西装穿得一丝不苟,俊朗的脸在灯火映照下显得柔和。六人一桌共餐的气氛莫名和谐。静谧的夜晚,方洲朦胧中听到了敲门声,拖着疲惫的身子起身开门,门外是谭赟,方洲却毫不意外。“谭先生找我有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