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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承认,当时自己是有了怯懦之心。”怯懦之心?这词用得可不大对,准确来说,难道不是起了色心么?我咧嘴笑笑,懒得去纠正他的用词,只胡乱应道:“人之常情。”他看我两眼,又问道:“当初你我曾说好,我们只活这一世。这一世后,你去喝那孟婆汤,入你的轮回,而我失信于人,自去领我的惩罚,可还记得?”记得,自然记得!这样动听的话,谁又能忘记?当初若不是这些话,我又怎会下决心留在那碗子山中,死心塌地的与他过这一世?可纵是记得又如何?此刻再提起,这所谓一世,不过是笑话一场。我淡淡一笑,没有答他。奎木狼眼中颇多迟疑,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这才又说道:“百花羞,我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无所畏惧,可在与你生活了十三年后,在你给我生下两个孩子之后,我才突然发现,自己也是会害怕的。我怕这一世过得太快,怕这一世后,我魂飞魄散,而你将再记不得我。”我一时怔住,抬眼静静看他。“佛说‘心无挂碍,无有恐怖’,我心既有挂碍,顿生恐怖、怯懦。那夜,海棠前去寻我,我便生了别的心思,想着,想着……”他垂了眼帘,唇边泛出些许苦笑来,停顿了片刻,方又继续说下去,“若是能哄她一哄,不负那‘一世之约’,便就不用魂飞魄散,而你我的姻缘,也不用一世而尽。下一世,无论你去了哪里,我都可以寻到你。”我再听不下去,猛地起身站起,向外走去。“百花羞!”他在身后唤我。我脚下顿了顿,却是没有回头,只道:“有些事,不论是出自什么目的,做了就是做了,再无法挽回。”说完,也不等他回应,径直走了出去。帐外,柳少君与织娘他们竟然都还没走,那叛军将领也未离去,带着人马守住在几处要道,一脸警惕地盯着众人。我深吸了口气,提了提精神走上前去,问柳少君道:“不是叫你们先行回去吗?怎么还在这里?”织娘抢着答道:“这人不肯放我们走。”我转头看一眼那将领,沉声与他说道:“你家大将军已经应了放人,你如若不信,可以进帐去问。”那将领没有说话,只给身边副手做了个眼色,独自转身进了大帐。片刻后,他再出来,便就挥手放行,命那队士兵护卫我们离开。柳少君双脚受伤,行动很是不便,全靠了织娘扶持才能行走。萧山被俘时本就受了内伤,后又被吊在木桩上晒了两日,状态也极为不好。一行人拖拖拉拉走了好半晌,这才出了军营。幸好王后派来的人还等在营外,见状忙牵了几匹坐骑上前。我先看着他们把萧山扶到马上,这才又回身过去看柳少君,瞧了瞧他那还冒着血的两只脚,不由奇道:“这是怎么扎的?怎么还出了两个血窟窿?”柳少君面上很是有些尴尬,瞧了我一眼,低声道:“属下这双脚乃是一条蛇尾所化,只要伤到了蛇尾,两只脚便会出现同样的伤痛。”我默了一默,忍不住又问道:“那伤到胳膊呢。”柳少君也跟着默了一默,这才答道:“一个道理。”第95章我偏要逆天而行(5)我不禁感叹道:“也是不容易。”柳少君又默了默,这次却没能接上话来。织娘那里还有些眼泪汪汪地,向我抱怨道:“大王也真是心狠,那剑钉得只要再深上两分,我们少君这双脚也就废了。”“织娘!”柳少君忙喝住织娘,又转头来看我,解释道:“公主千万莫听织娘胡说。大王心慈,这才只用剑钉了我脚,以示警戒。若换做旁人,那剑怕是会直冲属下心口而来。”这个时候讨论奎木狼心慈还是心狠,真没什么意义。我笑了笑,道:“不管怎样,也是受了伤,你回去好好歇着,待伤好了,我再好好谢你。”柳少君那里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我能猜到他几分心思,无非是要再说几句奎木狼的好话。我又笑笑,并不给他机会开口,只转身走到旁边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率先策马奔驰了出去。跑不一会儿,萧山从后赶上,叫道:“公主。”自从叛军营中见面,这是他跟我说的第二句话。我忙收了收缰绳,放缓速度,转头问他道:“萧将军有何事?”萧山看我两眼,答道:“臣需要先回军营。”他是从军营里偷偷跑去刺杀奎木狼的,身为一营主将,一连三天不曾露面,纵是安排了心腹在营中主持事务,怕也是要出诸多状况。我闻言点头,又问他道:“你身体可还撑得住?”萧山简单答道:“身体无碍。”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两军暂时是不会开战的,只要他自己身体能撑得住,确实应该先回营内主持大局,以防军中生变。不过有些话,我还需得赶紧跟他说开了,免得日后再出状况。我略一思量,与他坦言道:“萧山,你曾救过我性命,这个恩情我一直记着。这次前去敌营救你,也只是想还你这份情,别无他意。”萧山沉默片刻,忽地问我道:“那人是谁?真的是天上的奎星下凡么?”“不错。”我点头,他迟疑了一下,又问答:“他就是十四年前……”“是。”我没等他把话问完,直接截断了他的话,“他就是十四年前化作妖魔,掳我去了碗子山的奎星。”柳少君与织娘并随行的护卫等人皆都停留在不远处,显然是有意避讳。我想了一想,沉声与萧山说道:“萧将军,想必你之前也听说过我与奎星的那段姻缘传说,那其中虽有不实,却也不是全部为假。实不相瞒,我确为天女转世,投生于此历一世之劫。按照天命,奎星回退天庭之后,我应是自尽以顺天命的,只是我不甘心,这才强留在这人世间,逆天而行。”萧山面上露出诧异之色,“逆天而行?”“不错,就是逆天而行。”我笑了笑,又道:“你看过戏本子么?所有角色的生死存活、喜怒哀乐皆都是被那写本子的人定好了的,要你怎样你就得怎样。我本来是被人安排来跑个龙套,不想却入戏太深,有了自己的喜怒哀乐,就不肯依照那戏本子的安排从事了。”萧山听得似懂非懂,寻思了片刻,道:“我们都是那戏本子里的角色?”照司命那厮的话,他这样理解也